“十九,我帮你把行李收拾好吧,等你回忘尘峰的时候,你背上就回去了。”屈龄说着。他要给自己找点事做,不然两个人在这山下相对无语,也太尴尬了些。
“好。”辛姮应了一句,却是有气无力的。
屈龄见了,便也没多说什么,只是默默地给她收拾着行李。刚要打包,却忽然瞥见一旁树根后还散落着些东西,他便起身去一一捡了,见是些法器,他不由得叹道:“十九,你这些法器可是难得,是你自己家里带来的吗?”
辛姮摇了摇头,却没有说话。屈龄把那些法器拿在手里看了看,又擦了擦灰,忽然有些不解,便捧到了辛姮面前,道:“十九,这些法器好像有些不同。”
辛姮本来根本没在意这些法器,听他如此说,她忽然提起了精神。“如何不同?”她问。
却不想屈龄皱了皱眉,回答道:“说不上来。但是拿在手里的感觉,就是和其他法器不同。我还指望着你能解答一二呢。”
“唉,不过一个法器而已,还能有什么不同呢?什么感觉?还能害了你不成?”她故意说着,悄悄观察着屈龄的反应。
只见屈龄摇了摇头:“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,但我说不上来。我又不是妖魔,这法器怎么会害了我,应当是这法器本身的问题……唉,我家以炼制法器著称,可惜我学艺不精,如今也说不上来什么。”屈龄说着,又把那些法器挑着看了看,最终拿起了那玉珠,凑到了辛姮面前,问着:“这玉珠是做什么的?”
话音落下,辛姮看着那明晃晃的玉珠伸到了自己眼前,眼前一黑,便一下子支撑不住,无力地向旁边一倒,登时昏迷了过去。她本就跪了多日,又被屈龄拿着一袋子法器靠近,纵有灵力护体,也再坚持不住了。
双眼闭上之前,她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,是这郁郁葱葱的忘尘峰。不知为何,这忘尘峰忽地同她记忆里模糊的画面重合起来,而那场面则是一片燃不尽的大火。
翠绿的山被火缠绕着,脱不开、躲不掉,只能伴随着那噼里啪啦的声音,在一片黑烟之中,成为灰烬……
“火……”辛姮想着,失去了意识。
“诶,十九!你怎么了!”屈龄连忙丢下手中法器,就去扶辛姮,可辛姮已然不省人事了。
正当屈龄不知所措之时,背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急急的脚步声,还有那熟悉的声音:“她怎么了?”
抬头一看,正是燕渺。
辛姮最终还是回到了忘尘峰,只可惜,是被抬上去的。
在辛姮跪着的时候,燕渺虽然一直未曾露面,但她每天都在暗处观察着辛姮。那日见韩高和屈龄来了,她本来也放心了些,刚要离开,便听见了屈龄的惊呼。她回头一看,便见辛姮倒在那里,于是她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,把辛姮带回了忘尘峰。
“这孩子未免太倔了些,支撑不住了都不肯起来,连挪动几分都未曾。倒还真是个死心眼。”
燕渺坐在辛姮的床榻边望着她的睡颜,听着槿秦在身后感慨着。她叹了口气:“我倒宁愿她没有这么执拗。”她说着,又抬头看向槿秦,道:“我方才给她把脉时,发现她灵力紊乱,气血不畅,竟是个体虚的,我从前竟从未发现。如此这般,还不知爱惜自己身子……唉。”
她说着,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。
槿秦见燕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,便走上前去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,道:“其实我这些日子也在想,我们当初会不会太武断了?从前弟子少有违抗师命的,我们便当弟子都只听师尊的话。如辛姮这般的,还真是少见了,我也要不忍心了。”
“可是此一时彼一时。师姐,我是真的担心我耽误了她、害了她。”燕渺说着,又回头看向了辛姮,只见辛姮在睡梦里也眉头紧皱。
槿秦笑了笑:“说起来,今日我那个徒儿韩高倒是给我提了一个法子,我觉得可行。”
“哦?他怎么说?”燕渺问。
槿秦答道:“辛姮如今如此行为,一是因为她自己本身不愿离开忘尘峰,二是因为当日宣布得实在突然,又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,她无法接受。韩高说,我们如今让辛姮去主峰受教,无非是觉得她在忘尘峰学不好。既然如此,便可许诺辛姮,允她暂且留在忘尘峰,若下一次比武考核时,她不能得前三甲,她便要去主峰受教。若她得了前三甲,那说明她在忘尘峰也能有所得,我们也不必多虑了。”
燕渺听了,若有所思:“也是个法子。”
只是她并不觉得辛姮有如此本事。
“那就如此吧,”槿秦说着,又道,“我得回去了,主峰那边的弟子还在练功,我得回去看着。你医术还不错,这孩子有你守着应当也不会再出什么事,你也莫要太过自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