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――”
辛姮仍是抱着燕渺的,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。她气息未定,看着燕渺的眼睛仍染着浓浓的情欲。可她的手里却化出了一把匕首来,从背后狠狠地刺入了燕渺的身体,燕渺的白衣上登时渲出了一片殷红。
“假的。”辛姮十分凶恶地从牙里挤出了这两个字来。她的师尊虽然一向对她举止亲昵,可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做这样的事,就算做了,也不会是方才这般被情欲笼罩的感觉。
定是妖物伪装!不曾想苍潭派考核弟子的阵法里会出现这样的东西,之前是她轻敌了。
假燕渺一脸的不可置信,眼里登时盈满了泪,看起来楚楚可怜。辛姮看了一眼她,本想赶紧将这妖物收入葫芦中,却迟迟没能忍心推开这个假的燕渺,也未曾把匕首从她的背上拔出来。
太像了,真的太像了。除了主动亲她以外,剩下的都太像了。
辛姮叹了口气,终究是一狠心拔出了匕首来,却没有立马将那假燕渺收进葫芦里。她抬手用指尖轻轻抚上了燕渺的脸颊,定定地看了一瞬,又垂眸道:“可惜是假的。”
说着,她便把这假燕渺推了开来,又低头拿出葫芦来就要收妖。可下一刻,她却又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:“不错。但孤很是好奇,若这个燕渺是真的燕渺,你可还会下得去手?”
辛姮愣了一下,回头一看,只见她的王上就立在身后,神情语气一同往昔,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。“王上?”辛姮倍感奇怪,又把眼前之人打量了好几遍。方才的假燕渺已然不见,那眼前这个王上,又是真是假呢?可若是妖物幻化,魔界与世隔绝几百年,寻常妖物又如何得见王上面容,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像?
女人笑了笑:“怎么?认不出孤了?孤把你养大,你却连孤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吗?”她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,故意这样问着。
“辛姮不敢。”辛姮连忙垂首答道。
“你呀,不必紧张,你如今所见的都是幻象,方才只是孤想试探你一下,”王上说着,朝她走来,“你在苍潭山的这几个月的消息很少,孤很是挂念你。又听说你和你如今的这个师尊十分亲近,便施法见见你……你可不要怪孤。”
“幻象?”辛姮听了,悄悄抬眼,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,又立马垂下了眸子。说起来,她的王上和她的师尊一般,说话向来都是柔声细语的,可她的师尊是真正地让人觉得亲和,她的王上听起来却自带一股子威严,让人心生畏惧。
“不曾想,你对你的那个废物师尊竟存了那样的心思,”王上笑着说道,“姮儿,孤让你来苍潭山,可不是让你来拈花惹草的。”
“辛姮知错!”
“唉,你也不必惊慌,不过是女人而已,你原先在魔界是也没少沾。”王上说。
“王上说得是。”辛姮应和着,心里却暗自说道:“可她不一样,我可没碰她。”
可王上又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,下一句便是:“还是,你对她动了真心?”
辛姮听了这话,眉头紧皱,她看了看眼前的女人,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了。她的王上不会和她说这些事情,她的王上只关心她的宏图霸业,从未和她谈起过她的这些荒唐事,怎么会突然提起?“王上说笑了,”辛姮挤出一个笑容来,又试探着说道,“辛姮只是为了王上大计,这才去接近她,并非另有所图。”
“你还记得大计就好,”王上脸色忽然一变,阴森森的颇为骇人,“孤看你这些日子是把大计都丢到脑后了,若是你母亲,断然不会如此!”
辛姮愣了一下,额间忽地出了不少冷汗,口中连忙说道“不敢”,又低下头来不断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。不会是妖物,妖物不会知道王上长什么样,也不会知道她的过往;但这也绝对不会是王上本人,因为王上不会过问她的私事……那为什么会这么像?
幻象?幻象……
“姮儿,孤问你,”眼前的女人又开了口,“在你心中,是孤的大计重要,还是你的师尊重要?”
“定然是王上大计更为重要!至于苍潭派的这个师尊……弟子只是逢场作戏罢了!”辛姮正思索着,便听见了这致命的一问。她虽怀疑眼前这人的身份,却也不得不连忙拱手回答着。那是多年来在魔界生活出来的最本能的反应。
“当真?”王上问着,“可若成大事,你免不了要欺她、伤她……你可还会毫不犹豫地如方才那般,将匕首刺入她身体吗?”
辛姮听了这话,心头一震。她抬头看向眼前的女人,忽地全然明白过来了。眼前之人问的,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最为纠结之事,也是她一直在逃避的问题。她来苍潭派是别有所图,虽然如今和燕渺相处甚欢,但日后,二人之间必有一战。那时,她又会如何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