璧玢说着,顿了顿,又道:“我真想不明白,掌门为何会让你做苍潭派的代理掌门。”璧玢说罢,气得转头便走。
燕渺见了,不由得呆立在那里。一股无力感笼罩着她,让她根本迈不开脚步。心头的灼烧之痛又开始发作了,她不由得抬手抚上了心头。
“阿姮,”她念着,“我究竟该怎么办……”
然而辛姮给不了她答案了,因为心头那恐慌感忽然消失了。燕渺一愣,她知道,这比有感觉更为可怖。
她一时失了神,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,竟转过身去,却也没有迈开步子踏上台阶。她就一直在山门前静立着,直到天色微熹,她才终于回了神、认了命。
“为什么,我总是保护不好我想保护的人,”她想着,一步一步向台阶上走去,“当年在昆吾山是如此,在古音之口前是如此,如今,又是如此……”
“燕渺,你真没用,”她想着,停下了脚步,握紧了拳头,“真没用。”
想着,她又抬头看向了清晨的曙光,天边隐微的光亮斜落在这苍潭山上。看着这苍潭山,燕渺不禁长叹一声:“可以后,却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守护了……”
就在此时,她眼见着一缕黑烟自主峰后幽幽地冒了出来,又飘散在了空中,与天地灵气融为了一体,化为了虚无。那,是禁苑的方向。
终究是到这一刻了。
“师尊……”燕渺眼眶一红,喉中哽咽,又扑通一声向着那黑烟散去的方向跪了下来。
“弟子,拜别师尊。”她深深叩首。
再起身时,她又踏上了回山的台阶。这一次,她清楚地知道,这条路,只有她自己了。
这是一条孤独的路,可她并不喜欢这孤独。在过去的二十五年里,她曾长久地享受着孤独。每日黄昏时分,她都独自一人在忘尘峰顶的枯树上坐着,望着夕阳,想着那些无解的问题。
那时的她已对这孤独习以为常,那时的她也不会想到,真正孤独的时候,不在那短暂的二十多年,而在这之后的一百多年间。在这一百多年里,不论她有多忙碌,每日黄昏,她依旧要来到忘尘峰顶,坐在枯树下,望着夕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