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要能与你共饮,吃些苦又算什么?”燕渺笑眼盈盈。
辛姮闻言,一脸疑惑。她着实有些无奈,这苍潭派长老究竟是个什么路数?怎么竟能对着自己这个敌人百般亲近?还真是不择手段啊……一点长老该有的样子都没有!
“不过她这副模样,还真是诱人,”辛姮想,“还好是我。若换了旁人,只怕早就中计了。”
“阿姮……”
“闭嘴!”辛姮果断打断了她。她站起身来,看向了燕渺,道:“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。今夜,我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告诉我,你将熠然拖去了哪里?”说着,她一步一步逼近,一抬手,手心里便出现了一团火焰来。
燕渺见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,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,不由得微微摇头,又对着辛姮笑道:“你想用火烧了我吗?”她说着,张开了双臂:“尽管来吧。”
她不信辛姮能下得去这个手。
辛姮见了,愣了一下,随即便是满面的怒色。可与此同时,她却也收了手上的那团火焰,只是瞪圆了眼睛看着燕渺。
燕渺只是微笑: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。”
这话好像戳中了辛姮,她一下子恼羞成怒,气冲冲地看着燕渺,怒道:“才不是!”说罢,她一抬手,便狠狠地敲上了燕渺的脖颈。燕渺眼前一黑,便又栽倒在了地上,不省人事了。
“你……”辛姮看着倒在地上的燕渺,想说什么,却又不知说什么。而最让她不敢相信的是,在她打了燕渺那一下后,她心里竟然有了许多愧疚,仿佛自己做错了事一般。
“怎么会有这种感觉?”辛姮想着,又看向了地上的燕渺。见燕渺昏迷之时眉头微蹙,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她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,又蹲下身来,将燕渺抱起,放在了床上。
“罢了,”辛姮想,“还是得慢慢审她。”想着,辛姮看着床上的燕渺,犹豫了一番,终于还是解开了她的衣带。
第二日,燕渺醒来时,便见自己正坐在地上、倚着床边睡着,而她上了手铐的那只手,又被铐在了床边。床上,辛姮正双目紧闭,看起来睡得十分安稳。
燕渺倒也没在意她被辛姮放在地下睡了一夜的事实,只是又向床边挪了挪,想仔细瞧一瞧辛姮的睡颜。她已经很久没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了。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,每夜她独自安寝时,她总会回想起那和辛姮耳鬓厮磨的每一个夜晚。可惜,那些美好是如此短暂,而她只能日复一日地承受这孤枕难眠。如今这样静静地伴着她,已是过往百年里她最大的愿望。
而此时,她动了一下,却才发现,自己胸前的伤已不疼了。她连忙微微扯开衣襟,低头看去,只见那伤口已不知何时消失了,胸前的肌肤上光滑如初。
看到伤口消失不见,燕渺愣了一下,又连忙抬头看向辛姮。而此时辛姮也轻轻咳了一声,她闭着眼睛,开口问道:“醒了?”
“多谢。”燕渺说着,低下头来,又悄悄把自己衣襟拢好了。
辛姮轻蔑一笑:“向俘虏你的敌人道谢,你还真是有意思。”她说着,翻身坐起,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帕子,擦了擦脸。
“这帕子……”燕渺看了那帕子,不禁眼前一亮。这种帕子,在修仙者来说是最普通不过的帕子,只是去污时省事些。可燕渺一眼便认出了这帕子,这是当日辛姮拜师时,她送给她的。
燕渺想不明白为何魔界会允许辛姮留下那木簪,但她大概能明白他们放过了这帕子的原因——这帕子看起来实在是平平无奇。“还好,当日你挑了这个。”燕渺想着,只盯着这帕子。
燕渺的确没猜错。当日,云方王命熠然给辛姮搜身,熠然搜了半日,却只发现了一颗特别的玉珠,根本没在意这寻常的帕子。
辛姮简单地擦洗了一下,刚要把这帕子塞回怀里,却见燕渺正直勾勾地盯着这帕子。她有些奇怪,看了看手里的帕子,想都没想,便俯下身来,拿着那帕子轻轻触上了燕渺的脸,轻轻擦拭着。燕渺见她动作轻柔,刹那间,无数感慨涌上心头,一滴泪顺着眼眶滑落出来。
辛姮见她落泪,一时也有些慌了,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。“你,你哭什么?你怎么见我就哭?我有那么可怕吗?”她说着,慌慌张张地赶着替燕渺擦了泪水,又连忙起身,收了帕子,走到桌边,自斟了一杯茶。
燕渺见她起身,本想跟着起身,可有那手铐束缚,她便也只是无力地动了一动。“我今日要回那树林里转一转,”辛姮抿了一口茶,接着说道,“你最好识相点,直接告诉我她在哪。若我先找到了她,你定会后悔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