熠然见了,也不好多说什么,只又看了燕渺一眼。“是属下说错话了,主君莫怪,”熠然道,“不过,她如此难缠,主君竟能将她擒获,还真是神勇。”
辛姮皱了皱眉,也看了燕渺一眼,故意道:“确实不好擒她。我和她缠斗两日,难舍难分,我差点以为我就要输了……没曾想,倒是她先撑不住了。”又道:“熠然姐姐,你说得对,她这人不好对付,我们当日实在是轻敌了。她还……”
辛姮说到此处,忽然顿住,似有些难以启齿。“她还什么?”云方王忙问着。辛姮到目前为止看起来还算正常,她也只得努力稳住自己,试探着去问她。
“被我俘获,她还想勾引我,嘴里尽是说些她有多喜欢我的疯话,”辛姮咬牙切齿地说着,“这苍潭派的长老还真是诡计多端,能屈能伸。我不胜其烦,便给她下了哑术。可审问她时,就不方便了。给她解开术法,她便不好好说话;下着哑术,便不好审问……无奈之下,只得将她带回来,请王上定夺。”辛姮说着,叹了口气,又道:“还好,熠然姐姐已回来了。”
云方王闻言,回头看了熠然一眼,又对着辛姮挤出个笑容来。“你们都平安归来便好,”她说着,又瞥了燕渺一眼,“石印没拿到,你们没有打草惊蛇吧。”
“未惊动苍潭派。”辛姮对此十分自信。她当日是偷偷潜入苍潭派的,外人本就不知情;而进了苍潭派没多久,她就又被收进了清心卷,那时的苍潭山不仅有燕渺设下的结界,璧玢也在忘尘峰外日夜值守,她回苍潭派的消息并未外传——如果段樊嘴严的话。当然,经历了当年之事,段樊沉稳了许多,曾经的过错,她是万不敢再犯的了。
因此,辛姮确信,她回苍潭山一事,魔界不会知晓。自百年前涂蔷叛逃魔界后,云方王便再不信任这些妖族了。没有善于隐匿的妖跟踪,派来监视她的熠然一开始就被燕渺制住……她在苍潭派的事,有谁会知道呢?
“苍潭派见她失踪,不会来寻吗?”云方王问。
辛姮笑了笑:“听闻这燕渺长老一向荒唐,我便特意寻了些凡人散布了一些谣言。苍潭派就算想找,一时也找不到的。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云方王忙问。
“只是,我在回魔界之前,路过古音之口外的荒山,无意听到那里的天兵在议论,”辛姮皱了皱眉,“他们知道了古音之口内结界已除,似要有所动作。言语间还提及了苍潭派,似是与苍潭派一同谋划的。”辛姮说着,狠狠地看了燕渺一眼:“可惜我问她,她却什么都不说。”
“这倒不足为虑,细细拷问即可,”云方王微微点头,又将燕渺打量了一遍,转身便向高处的王座走去,“你二人虽未成功取得石印,但各自俘虏了一个回来。这一趟,倒也不算太亏。”她说着,转身坐下,又装作无意地将视线从燕渺身上扫过。
她对燕渺的忌惮顾虑,此时万不能显露出来。辛姮看起来还算正常坦荡,这燕渺长老看起来也的确受了些罪,她现在只能往好处想。
“熠然姐姐也俘虏了一个?”辛姮问着,挑眉看向熠然,“不知可有我这个重要?”
熠然听出了这话里的不善,刚想开口,却听云方王笑了。“姮儿,你也太记仇了,”云方王笑着说,“她不过是问了你几句话,你便如此呛她。”又道:“她擒回了一只小妖,是魔界的叛徒。你擒回了一个仙人,是魔界的敌人。你二人虽未取回石印,却都立了功。”
辛姮不说话了,只是低下头来。燕渺瞧着辛姮如此,不禁暗想:“这些年,这魔王对她应该还不错,不然,她也不敢如此放肆。如果,这魔王没有对她做那些狠心之事,她可还会选择我吗?”燕渺一番胡思乱想着,眼睛只盯着辛姮。但她心里清楚,如今这般想法已是毫无意义,发生了的事情已是无法改变了的。
云方王见燕渺只盯着辛姮,眼神是一贯的深情款款,不由得又想起了百年前那让她最为痛恨之事。“她不能留,”云方王心想,“她会再让我失去她的女儿。”
辛姮见云方王眼神逐渐冷冽起来,知道她必动了杀心,连忙说道:“王上,此番虽未取得石印,但俘获了燕渺,也不算是一无所获。如今我们不知天庭和苍潭派在打什么算盘,辛姮以为,还是小心行事为妙,待审问出内情,再做谋划。”辛姮说着,看向了燕渺,冷哼一声:“我倒要看看,她的嘴能有多硬。”
“也好,”云方王若有所思,却忽然转头看向熠然,笑道,“熠然,那审问她一事,便交给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