熠然愣了一下,本应能追上,却忽然对手中的竹筒产生了兴趣。涂蔷说,这东西和她家有关。家?她家早就被同族灭了门,如今只剩了她一个。她早就把这将军府当成家了。
可如今,涂蔷却给了她这东西……
熠然想了想,便收了剑,将那竹筒打开。只见里面,竟然是几封信。她将这些信打开,一一看了,看到最后,手竟微微颤抖,连这信都要拿不稳了。
“不,不会的。”熠然念着,收了剑,又忙出了门,向城南去了。
辛姮和燕渺同出了古音之口,两人先除去了身上血污,之后便是并肩行着,相对无言,只是双手紧握,仿佛再也分不开一般。她们并肩默默走着,终于走到了封印槿秦的荒山之前。辛姮终于开了口:“师尊……”可她只唤了这一句,便也不知要说什么了,余下的话,最终只化为了一声叹息。
燕渺知道她在想什么,便安慰道:“她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,你心中有些难过伤感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“可她还做了许多我无法原谅的事,她利用我,她让我忘记了你,”辛姮说着,回身,轻轻抱住了燕渺,“师尊,我们以后不会再分开了,对不对。”
“是,不会再分开了,”燕渺回抱住了她,“我们一定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。”她说着,又轻轻一笑:“再说啦,我可是你的契灵,这逃不掉的呢。”
“如果你不是我的契灵,你也要这样陪着我。”辛姮忙道。
“那是自然,”燕渺说,“我就缠上你了,活多久、缠多久。”
“可我还不是长生不死之体,”辛姮又道,“若我修炼未成,有朝一日,我会死的。那时,便只剩你一个了。”
“那我便去寻你的转世,生生世世缠着你。你可不许嫌我烦。”燕渺说。
辛姮听了,不禁一笑,道:“那你最好在我身上留个标记,找起来方便一点。”
“好,”燕渺说着,松开了辛姮,对她笑道,“今晚就留。”她说着,又在辛姮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:“我们先去迎接槿秦师姐。等她回了苍潭山,我也可以卸下身上重任了。然后,我们就可以过我们想要的生活。你想做什么都可以,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,我们一定要把过往百年失去的时间都补回来。”
辛姮闻言,连忙用力点头:“好。”她笑着说:“都听师尊的。”她说着,却忽然咳嗽了两声,脸色也在瞬间变得苍白了些。
“怎么了?”燕渺忙问。
辛姮摆摆手,答道:“无妨,可能是刚失了两百年的灵力,一时不大适应,有些虚弱。”她说着,又咳了两声:“我缓缓便好了。”
燕渺担忧地看着她,待她平复过来,这才又向土阵的方向而去。可还没到跟前,沉黛又忽然出现了。“你们两个,还真是缠缠绵绵、如胶似漆呀。”沉黛笑道。
“你怎么还在这里?”辛姮问,“我以为,你已去逍遥自在了。”
“是有这个打算。但出于对同族的怜悯,有些事,我还是问清楚比较好,”沉黛说着,看向燕渺,“燕渺,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摆脱束缚吗?”
“不需要。”燕渺回答道。
“但契灵契主联系未断,你虽已足够自由,可只要她一句话,你就又会不可避免都受到影响……你不觉得,这样很可怕吗?”沉黛又问。
辛姮听了,不禁也回头看向燕渺,又不自觉地低下头来。她又想起了那日在忘尘峰前,她险些让燕渺屠灭苍潭派一事了。
“是很可怕,”燕渺看着沉黛,回答道,“但我乐在其中。”
沉黛蹙眉,又摇了摇头:“罢了,真是不懂你。”她说着,又对二人道:“相识一场,虽有诸多不快,但不得不承认,我能有今日之自由,你二人助我良多。之前同你们做交易,多有些趁火打劫之嫌,实在也是我心中不安,不得已而为之。为了让那些交易公平些,从今以后,你二人若有需要帮忙的,尽管来找我。”
她说着,将一个小瓶扔向了燕渺,燕渺一手接过,只听沉黛继续道:“若想找我,便将瓶中露水滴入任何一条水流之中,我自能感应到。直到这一瓶子水用完,我这债,便算还清了。”说着,她顿了一顿,却又笑道:“人各有志。希望,你们也能如愿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吧。”说罢,沉黛微微一笑,转身便去了。
“我们会的,”燕渺说着,看向辛姮,又把那小瓶子交给了她,“一定要如愿。”
“一定。”辛姮说。
两人一路前行,还未到土阵跟前时,远远地便瞧见已有天兵天将围了上去,想来他们已发现土阵有异动了。燕渺想了想,又对辛姮道:“你身份不便,还是在此等候为好,我去协助破阵。等槿秦师姐出来了,我和她说明情况,我们就一起离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