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蔚只感觉似乎有一把尖刀正插在自己胸口。她多年的梦,破碎了。
吕镜正说着,门忽然被打开,他抬头看去,只见清蔚一袭白衣站在门口,形似鬼魅。吕镜一惊,松开了本来抱着小妾的手。
他知道她应当是听去了所有的谈话。
“吕镜,”清蔚通红着眼看向吕镜,“你骗我,你骗我!”说罢,她冲上前去,把那幅美人图撕了个粉碎。她当日就不该信吕镜的话,不该要求画这幅美人图!
“啪!”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,清蔚被吕镜打翻在地,嘴角渗血。漫天的碎片从空飘落,落在二人眼前。
“吕镜,”清蔚一字一顿地道,“你不配。”
“吕镜!我咒你不得好死!”清蔚通红着眼,满眼怨愤地看着吕镜。吕镜怵了。
说罢,清蔚便站起身来,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那天夜里,清蔚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。
街上一个人都没有,只有她自己。她回想起了初入凡间时的繁华,再看看如今眼前的寂寥,心中凄然。
“岸上的世界里,有春日里绽放的百花,有冬日里漫天的白雪,有昼时熙攘的人群,也有夜里明灭的灯火,更有那痴心的才子和那明媚的姑娘。”她苦笑出声。
才子不痴心,姑娘也不再明媚……都消失了。
不知走了几天,她来到了洞庭湖畔。看着湖中的倒影,忽然有些恍惚,仿佛自己仍只是一条鱼,这人世的二十年只是一场大梦。
她看见了曾经的吕镜,那个风雅孤傲的吕镜,那个许诺她要一生一世陪伴她的吕镜。
她看见了那幅画,看见了热闹的酒楼,也看见了曾经的自己。
“若再有一次机会,我宁愿做一尾无忧无虑的鲤鱼,没有遇见任何人。”
她使劲摇了摇头,似乎想把这些记忆都甩掉。
“姐姐,姐姐――” 她似乎听见清芦在呼唤她。
她已然神志不清了。过去和现在交织在眼前,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又变回了一尾鲤鱼。
“别急,别急,”清蔚忙对着水中喊,“清芦,姐姐回家了!”说着,她不顾一切地迎着雨水向湖中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