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岩惊愕，良久道：“消息可靠？”

“八九不离十吧，我也是听他们说的。张书记和丁书记关系走的那么近，省委组织部长又是丁书记的老领导，提拔个县长还不是绰绰有余？再说了，张书记因公负伤，得到了省纪委领导的大力表扬，有两部门撑腰，不想进步都难。”

乔岩想起那晚张书堂说的话，结合罗珊珊的言论，感觉像是真的。不管提拔谁，事前肯定要征求个人意见的。也就是说，张书堂已经知道此事，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过早透露消息。

张书堂进步，是用命换来的，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。对于乔岩来说，也是好事。问道：“就地提拔？”

罗珊珊道：“说不来，有可能吧，也有可能去其他地方任职。”

“那江县长呢？”

“至今没有消息，谁知道呢，估计他比谁都着急。再有两个月，一切尘埃落定。”

如此敏感的话题点到为止，乔岩没有继续下去。送走罗珊珊，下楼乘坐专门给他们派的车前往电视台。

到了电视台门口，只见台长齐文凯率领着一干人等站在大门口迎接。而且还有记者扛着摄像机，完全以县领导的规格接待。

这是乔岩第一次以县委办副主任身份到单位，谈不上调研，只是传达丁光耀指示精神。齐文凯整这么大动静，让他心潮澎湃，更惶恐不安。

“锦源，你怎么和齐台长说的？”

廖锦源回头道：“我就说您要过来转一转，看一看，没说别的啊。”

乔岩对司机道：“别停车，直接开进院子里。”

车子直接进了院子，齐文凯有些茫然，来不及考虑，一路小跑跑回来，赶紧打开车门，热情洋溢地伸出手，激动地道：“哎呀，乔主任，早就盼着你来调研，今天总算盼来了。”

乔岩下车刚站稳，记者把摄像机怼到脸上一通狂拍，尽管是学新闻出身，但面对镜头依然紧张。他将齐文凯拉到一边小声道：“齐台长，有点过了，我就是过来看看，谈不上调研，把记者撤了吧。还有墙上的标语，我也不是领导，这要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。”

齐文凯似乎没听懂，依然拍着马屁道：“你是县委办副主任，当然是县领导了。我们平时想邀请都请不来，你亲自下来，让我们电视台蓬荜生辉，光彩照人啊。你听，喜鹊都叽叽喳喳叫个不停，也在列队欢迎你啊，平时都听不到的……”

齐文凯拍马屁功夫相当一流，换做别的领导估计很受用，对于乔岩来说特别刺耳，简直是捧杀他。脸色一沉道：“齐台长，要是这样的话，那我就回去了。”

见乔岩有些生气，齐文凯知道他不吃这一套，大手一挥道：“班子成员留下，剩下的都回去。把这标语也给撤了，听乔主任安排。”

一行人离开后，乔岩在齐文凯的陪同下，走进破败不堪的广电大楼。

一般情况下，广电大楼是一个地方的标志性建筑。而金安县的，三层楼房，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建成的，外墙脱落严重，里面乌漆嘛黑，看着摇摇欲坠，快要倒塌一样。

电视台，在县里比较独特。地位说高不高，说低不低。因为宣传报道，经常跟着县领导跑，为县委县政府服务。但又不承担任何经济职能，更没有实权，属于边缘性单位。

乔岩从来不看金安电视台，那节目办的不能用差形容，简直一塌糊涂。跟了丁书记后，偶尔看一下，不管是写得稿子，拍摄手法，还是电视画质，惨不忍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