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当时是新潮的，放眼当下就是老破小。房子年久失修，外墙皮大面积脱落，院子里坑坑洼洼，楼道里脏兮兮的，再加上管网老化，到了夏天更是臭气熏天。

乔岩随便走进一家一楼住户，房子不大，六七十平米，当年设计的格局，客厅很小，卧室很大，可能这家人口比较多，硬生生隔出三室一厅。阳面给了卧室，客厅黑乎乎的，不开灯就跟傍晚似的。

这户人家条件一般，沙发家具都是八九十年代的，如今都换上了液晶屏电视，她家还用着水泥块显像管大彩电。墙皮斑驳，屋顶泛黄，墙上还挂着1993年的贴画，仿佛穿越一般，回到了电影里的某个情节。

穷不可怕，但懒就是病了。这家女主人似乎不怎么爱干净，家里乱七八糟的，地上茶几上到处堆满了东西，本来不大的空间更显得狭小拥挤。尤其是茶几上，瓶瓶罐罐摆放了一桌子，甚至还有发霉的东西，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酸臭味，令人作呕。

乔岩没有洁癖，但对生活工作的环境极其苛刻，不能说一尘不染，总得让自己看着舒服吧，真不敢想象他们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的，还不如王家沟的村民勤快。

他今天来是看供热的，其他暂时管不着。来之前，特意看了下天气预报，今天最高气温是零下十八度，最低为零下二十六度。而且这段时间持续低温，后天能达到零下三十五度，逼近历史最低值。要是没有暖气，恐怕真要出事情。

女主人见了乔岩就嚎啕大哭，泣不成声道：“乔董事长，你得替我们做主啊，这么冷的天，甭说老人孩子，就是大人也扛不住啊。昨晚睡觉的时候，我连毛衣都不敢脱，就这样都冻醒了。我们倒无所谓，床上还有瘫着的老人，这下可怎么好啊。”

家里确实冰冷，加上没有阳光，站了一会儿感觉到手脚冰凉。听说还有瘫痪老人，乔岩立马进入卧室，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躺在一堆破被褥中，地上放着两个小太阳电暖气，就这样都感觉不到丝毫暖意。

除了老人，床上还坐着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。身上裹着厚厚的衣服，披头散发，衣冠不整，脸蛋冻得通红，鼻涕流淌在嘴唇上，手里还把着奶瓶，小手指已经发紫，瞪着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一堆陌生人。

乔岩见不得这样的场景，尤其是看到孩子老人，瞬间击垮他的心理防线。连忙将孩子抱起来，摸了摸冰冷的脸颊，又触碰了下同样冰冷的奶瓶，心疼地问道：“小朋友，冷吗？”

小女孩有些胆怯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。

“别怕，叔叔是来帮你们的。天泽，去车里把我的大衣拿过来，给孩子裹上。”

安顿好孩子，乔岩坐在床边，伸进被窝摸了摸，拉着老人的手心焦地问道：“大爷，身体感到不舒服吗？”

大爷睁大空洞无力的眼神望着乔岩，进而转向女主人，一番介绍后，大爷有些激动地抓着他的手，用尽力气道：“国企改革好，我全力支持，早就该改制了。”

没想到都这时候了，他还惦记着这事，乔岩深受感动，道：“您老再坚持一会儿，我们马上想办法给你们解决。”

退出房间，乔岩给热力公司经理打了个电话，正如所料，供热公司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，领导一个接一个电话询问情况，公司员工倾巢出动，正在全力抢修。要换做平时，一天之内肯定能处理好，但遇上这样的恶劣天气，再加上破点多，人手少，什么时候能修好，给不了准话，只能说尽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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