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,不乐意啊?”吴魁根本不把她的愤怒当回事,却还抱怨着,“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,你不知那家人给了多少聘礼!你以为你还好嫁吗?十七八的老姑娘了,却以凶悍闻名。我告诉你,在这个村子里,除了他家,没人娶你!你少在这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!”
“可是我不愿意!”吴青英的声音也高了起来。
“你不愿意没用,我愿意就成,”吴魁说着,上下打量着她,“省得你在家里天天吆五喝六的,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给老子添堵,老子喂只狗都比喂你强,省得浪费那碗饭!”
“浪费那碗饭?”吴青英被他气笑了,“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?这家里的饭是你种出来的吗?这几日农忙,你有搭把手吗?平日里农闲,也是我和嫂嫂在织布卖钱,你呢?你又在做什么?你只知道吃喝嫖赌地败家!还说我吃饭是浪费?我看你吃饭才是浪费粮食,你就是这家里最不争气的东西!”
“啪!”一个耳光打在了吴青英的脸上。“住口,”吴魁怒道,“这是老子的家,有你说话的份吗?老子才是一家之主!”
吴青英被他打翻在地,她愤恨地看了吴魁一眼,登时又站起来、拼了命地向他身上扑去。“我杀了你!”她喊着。
可她哪里是吴魁的对手呢?她刚在吴魁身上打了几下,便被吴魁狠狠地踹了一脚,正踹在她肚子上。她一下子疼得直不起腰来,只蜷缩在地上。可吴魁并没有收手,他还在不停地向她身上踹着、打着。
“他娘的,”他骂着,“你一个小丫头片子,还想造反不成?老子今日便让你知道,这个家究竟是谁做主!”他说着,又狠狠向她身上踢了两脚。可他仍不解气,又回身去寻了根木棒来。“今日,我便要替爹娘好好管教你!”他说着,挥起木棒,重重地向妹妹的背上打去。
吴青英眼前一黑,便没了意识,昏睡过去。她只记得,在她昏过去之前,一直冷眼旁观的于绣终于向她走来。
醒来时,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,浑身酸痛,连手都抬不起来。她竟被自己的哥哥打了个半死,却又觉得这好像也不值得意外了。
又是“吱呀”一声响,于绣推开门走了进来,手里还端着一碗粥。“你醒了。”她说着,坐到了吴青英的床边。“感觉如何?”她问。
“疼。”吴青英说。她强撑着坐起身来,接过了于绣手里的碗,却根本拿不稳。
于绣见了,叹了口气:“还是我来吧。”她说着,又将碗勺拿着,便一口一口地给吴青英喂饭。好容易将饭喂完,她也没多说什么,只道了一句:“我去洗碗了。”她说着,便站起身来,就要出门。
可她的脚步却被绊住了——是吴青英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。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忽然生出这许多力气,她竟动也动不得。而腰后被她紧紧相贴的地方,却不知不觉浸湿了一片。
“嫂嫂,”她听见她哭着说,“我们走吧。求你,我们一起走吧。”
“嗯?”于绣轻轻应了一声,“可是,青英,这里是你的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