癸娘点了点头:“可以。”
“那便请进吧。”严夫人说着,让出了一条路。只要能救她的女儿,她什么法子都愿意一试。
“你拿定主意了吗?”门前,崔灵仪低声问着一旁的空气,像是旁边有人一般。
姚初九望着厢房里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儿,木然答道:“我已得到了答案,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?”
话音落下,却听这厢房里传来了小姑娘的一声不甚清楚的梦呓。“方棠……”她说。
原来不是糖。崔灵仪心想。
姚初九神情依旧木然,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了出来。“我一点都不了解她,”她说,“如今,是该放下了。”
她说着,看了看崔灵仪和癸娘,略施一礼,便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那扇门。厢房里登时爆发出小姑娘的哭声,她哭得很有力,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。
“惠儿!”严夫人叫了一声,奔进了门中。
癸娘看着这情形,忍不住叹了口气。“如何?”崔灵仪忙问。
“我方才,卜算了一下方棠的去处,”癸娘说,“真是……孽缘。”
桥边,方棠立在桥头,痴痴地望着远方。
“姑娘,”桥上的美艳女子舀了一碗汤,“还不来喝汤么?都一百多年了。”
“我要等人。”方棠说。
“唉,痴儿,”女子无奈叹息,“便让我点拨你两句吧。”
“嗯?”方棠头也不回。
只听女子问道:“你还记得,你二人最后一次见面时,你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,是什么吗?”
方棠想了想,神情黯然下来。“我说,我……不愿再见到她。”她说。
“那她呢?”女子问。
方棠哽咽了一下:“她说……此生,不必再相见了。”
“是啊,”女子说着,靠在了栏杆边上,“一切早已注定了。你们同日生、同日死,却注定了无法同行。她有她的去处,你亦有你的去处。话已说绝,再见已是奢求,又何必执着于此呢?还是,向前看吧。”
方棠愣了愣,想了大半天,忽然又苦笑了一声。“是啊、是啊……”她喃喃念着,转过身去,走到了那分汤的小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