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这话,王奶娘叹了口气:“姑娘啊,你娘……自作孽。”
“啊?”傅骊君不懂。
“姑娘,”王奶娘劝着她,“你以后,可不能你娘一样。她将情爱看得太重,到最后,追悔莫及啊。”王奶娘说着,又连声叹息:“当年你娘未出阁时,是何等风光活泼的姑娘啊。雍丘城里,谁人不知,谁人不晓?”
傅骊君大约明白了。
全雍丘的人都知道,当年是母亲下嫁傅家。若非母亲劝导父亲读书上进,又用了娘家的人脉帮他买官,他就算家财万贯,也难讨到一个县令。毕竟,经商的人那么多,买官的人也那么多,傅家又不是最拔尖的,凭什么和别人争呢?
可之后,父亲抬了一个又一个的姨娘,全然将母亲抛诸脑后。
傅骊君想,母亲一定很孤单吧?可每一次她主动去陪母亲时,母亲总是将她赶回来。“回去练女红去,”母亲说,“娘都是为了你好。”
嗯,为了寻得一个好夫婿。
这一日,天朗气清。傅骊君看着窗外的好天气,却只能摇头叹息。她面前的刺绣还没做完,怕是不能出门。
“唉,”傅骊君暗想着,“当真是辜负了这好天气。”想着,拿着针的手不觉更用力了几分,却一下子扎偏了。傅骊君没忍住叫了一声,低头一看,手指已经被刺破,血正落在绢帕之上。
“姑娘,怎么了?”方才在发呆的绿滢回了神,连忙问着。
“没什么,”傅骊君将手指放在口中抿了一抿,又将手里的活计丢到了一边,“我今日再不想碰针线了!”
可她说着,又发起愁来。“可这还有大半日,该怎么打发啊!”她愁眉苦脸,连声叹息,又打了个哈欠。
一旁的绿滢却好似想起了什么,忽然兴奋起来。只是这片刻的兴奋之后,她又低下了头,像是有些为难。傅骊君敏锐地发觉了她的不对,索性直接开口问道:“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?嗯?”
她问着,语气严肃了些。绿滢见她如此,竟有些畏惧,干脆和盘托出:“姑娘,我托人给你找了些东西。”她说着,起身跑开,又迅速回来,手里还多了一个重重的包裹。她将这包裹向前一递,道:“姑娘喜欢听故事,绿滢嘴笨,讲不了。但是,姑娘识字,可以自己看。只是千万别让夫人发现,不然,绿滢又要受罚了!”
“嗯?”傅骊君瞬间清醒了几分,她连忙接过那包裹,放在桌上打开一瞧,只见里面是厚厚一大摞书,尽是小说传奇,神仙鬼怪、公子佳人、游侠术士……各种故事,应有尽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