止血包扎之后,这里竟一点血迹都看不到了,只是仍用不上力气。如今,她竟只能用一条腿来支撑身体了。但她顾不得这些,生怕癸娘等急了、担心她,只得一瘸一拐扶着墙向前走着。
姜惜容看着崔灵仪的背影,欲言又止。她什么都说不出口,只能赶着追上前去,搀扶着她回到了大殿中。
大殿里,老鼋精被拴在了柱子上,挣扎不休,却无济于事。那些姑娘们果然已等着急了,连忙奔上前来围着姜惜容问东问西。癸娘则静静地立在人群后,阴鉴上的画面,静止在她们离开时的最后一刻。
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。
“宁之?”癸娘没有挪动脚步,只试探地问了一声……她的脸色看起来依旧不太好。
“我在!”
崔灵仪忙应了一声,拖着一条使不上力的腿便向癸娘走去。好容易到了癸娘跟前,还没开口,便听癸娘问了一句:“你的腿怎么了?听起来,轻重不一。”
“哦,刚才不慎崴了脚。”崔灵仪说。
癸娘吸了吸鼻子:“不对,有血腥气。”
“不是我的。”崔灵仪说。
“我知道你的味道。”
癸娘说着,抓住了崔灵仪的手,正要再问,却听那边传来重重的一声“啪”。崔灵仪连忙回头看去,只见姜惜容已到了老鼋精跟前,手紧紧地按压着老鼋精的头。
“说,”姜惜容喝问着,“你为何为难我们?为何终日搅得河水动荡不宁?你可知这会害死多少凡间生灵?又会让多少姑娘被当成祭品投入水中?背后可是有人指使!”
老鼋精伏在地上,听闻此言,竟低低地笑了。这笑声格外阴森,听得崔灵仪心中越发不痛快。她正想上前,却被癸娘一把拉住。只听那边姜惜容接着追问着:“可是河伯冰夷指使?”
老鼋精看向了阴鉴,阴鉴里的河伯还是一个黑衣女子。“你们以为是她么?”他问着,一阵苦笑,却忽然高声喊道,“就算河伯不指使我,我也要这么做!我恨死你们这些凡人了!我就是要让这整条河不得安宁,就是要让凡人为我的子孙陪葬!”
老鼋精嘶吼着,四只肉足咚咚捶地,崔灵仪只觉自己脚下都在振动。姜惜容适时地又添了几分力气,才将老鼋精死死地按在地上,只见老鼋精望着阴鉴中的冰夷,带着怒气高声道:
“你们也别抬举从前的河伯,她若真有作为,我们河中生灵又岂会受苦?我恨她都来不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