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癸,”巫姖的眼里是似乎要将一切都燃尽的绝望,“我要弑神。”
“弑神?”巫癸大惊、不解。
“把该杀的神杀了,问题,就解决了!”巫姖急急地低声说着,神情看起来竟有些狰狞。巫癸还要再问,却被巫姖推开了。只见巫姖放声大笑,向祭台后走去……没人知道,她究竟要做什么。
巫癸望着巫姖的背影,唯有沉默。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,却也认为自己无力阻拦。于是,她仍俯身捡起了那块布。她不知道的是,眼前的祭台,便是这世界留给她的最后清晰的一眼。
“宁之,说起来你可能不信,”癸娘娓娓道来,“即使,师姖做了很多我不理解的事,甚至是可能伤害我的事……我却,从没有怨过她。因为,她是我很敬重的人。”
“伤害?”崔灵仪不解,“她做了什么?竟然伤害了你?”
癸娘低下头来:“算是,伤害了我。”她说着,声音渐弱:“如你先前所想,日神与我,有一段缘。虽然那缘分十分短暂,可是,造成的后果,却不堪设想。”
崔灵仪听着,不禁有些失落。只听癸娘继续说道:“我从没见过她的模样。可是,她好像很想见我……其实,我也不知,她是否真的是为了见我而来,这些,都是师姖告诉我的。”
“然后呢?”崔灵仪别别扭扭地小声问着。
癸娘闭了眼:“然后,天下大旱,民不聊生。师姖,是侍奉河伯的尸祝;而我,是侍奉日神的尸祝。”
崔灵仪明白了:“天下人把大旱一事,怪罪在了你们身上?”她定了定神:“你曾说过,你曾被尸祝责怪,酿成大祸……莫非,就是此祸?”
癸娘点了点头,又道:“但是,一开始,我并没有被波及太多,对此事也并不在意,更多的矛头则指向了师姖。他们都说,是因为师姖不敬河神,引发了天怒。师姖自然要为自己正名,然后,她便找到了问题的根源,企图以此断绝流言。”她说着,苦笑一声:“她说,她要弑神。可我哪里能想到,她真的会去做……”
几千年间,她忘记了很多事,也有很多事的细节逐渐模糊。可那一天发生的事,她一直都没有忘。篝火前,她蒙着眼睛,跪在地上,诚心祝颂。不知怎的,面前的火越来越热,她出了一身的汗,心神不宁。
正当她强忍着热意,叩首再拜之时,远方却忽然传来一声惊呼:“不好了!巫姖要弑神了!”
弑神?巫癸一愣。难道,巫姖当真敢这么做么?
她不敢相信,也不理解,但已经有人跑到了她身边。“巫癸,”那人急急忙忙地来报信,“巫姖要杀日神!”
日神?日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