癸娘也不禁泛起一阵鼻酸,但她忍住了。她收了灵力,闭了眼,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,如同安抚一个婴孩。如今,最需要宣泄这一切的,是她的宁之。她能做的,只有陪着她、拥着她。
火渐渐熄灭了,云渐渐散了,鸟鸣声逐渐扬起,那急促的呼吸声也逐渐平息下来。天亮了,缩在癸娘怀里的崔灵仪也终于带着哭红的双眼抬起头来。
“癸娘,”她小声说,“你今日所言,我可都记住了。”她说着,顿了一顿:“以后,不许丢下我。”
“当然,”癸娘一口应下,“只要我在世,我便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“即使我是一个废人了,你也不许抛弃我。”崔灵仪说。
“你是这世间最宝贵的存在,”癸娘回答,“从来都不是废人。”
崔灵仪脸一红:“你这张嘴,越发让人、让人……”
“如何?”癸娘问。
“让人喜欢。”崔灵仪低着头说。她看了一眼癸娘,又忙向她伸出手去,在她掌心内勾出小指:“方才所说,不许食言,要拉勾的。”
“好。”
癸娘说着,也伸出小指。崔灵仪见了,忙勾了上去,生怕她收回一般。“你要一直陪着我!”她再次强调。
“是,我会一直陪着你,”癸娘说,“君如秋水,我如落叶,水往何处,我向何处。”她说着,小指向自己的方向扯了扯。
崔灵仪见状,不由得笑了。自打她游荡于江湖,她还从没有这么开心过。往日里,她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、黑暗残酷的事,被这世道打磨得藏起了自己所有的柔软,只以狠辣冷漠示人。如今,她终于可以安心地露出笑容了。
听见她的轻笑,癸娘终于也松了一口气。“只是听见我的心声,你便又哭又笑,险些气都喘不匀,”她说着,一本正经,“若是以后,我说些更加亲密的情话,你又当如何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