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庄的幡子大老远就能看见,飘扬着的影子下来来往往挺多人,且与小归山只隔了一里地,柜台内不少茶牌名字写得仙风道骨,仿佛饮一口便能延年益寿。
非常符合贺文逸的风格。
贺文逸坐在茶庄楼上的厢房里挥手,扬声说:“兄长,小弟恭候多时了。”
茶庄一楼卖散茶,二楼招待贵客品茶,以往会有许多韦敦的崇拜人士来光顾,在此吟风弄月,留下诗句,茶庄将句子挂在堂中,增色不少。
上了二楼,贺文逸正拿了一幅长卷,摊开在桌上,笑吟吟的品评。
看架势十分懂行,连声道:“啊,好字,好字,真是好字。”转过脸来,招呼伏霄:“十六哥,你来瞧瞧?刚收来的韦敦的笔墨。”
伏霄微妙地看了一眼季叔玄。
对方安然地饮茶。
师无算在此时恰好插进话来,对贺文逸虚虚一拱手,算是见礼,贺文逸哈哈笑道:“许久不见师公子了,在我兄长身边一向还好?”
说着把那幅字推过来些,示意他们两人观赏。
伏霄看了看贺文逸,又看了看季叔玄,说道:“字是好字。”再无下文。
季叔玄这般定定地举了会儿茶杯,两道眼神倏地移上来,等不来下一句,放下杯子,矜持地将另一幅字向前推,“这一幅也请掌掌眼。”
伏霄道:“绢本材料很是不错。”
贺文逸还未觉出什么,接话道:“自是非凡,此画花费了二千六百两白银才拿下。”
季叔玄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,“师公子认为呢?”
师无算在他期待的眼神里叹了口气,指着桌上两张慢慢道:“装裱费当所费不凡。”
季叔玄看向他们的眼神脆弱得好像一面快捶破的鼓,再经不住任何打击,没喝几口茶,便借口还有事,郁闷地抱着新收来的几幅字画告辞。
“好,好,先生先回去将这些收好,”贺文逸点点头,看着他地背影,乐呵呵地夸道,“今日这几幅都不错吧?全是季先生挑的好货。”
还未走远的季叔玄不由身形一颤,踉踉跄跄逃下了楼。
伏霄看着他的背影,无限唏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