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孙仕铭这么说,张成煜松了口气,道,“书记,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。”张成煜恭敬地退了出去,孙仕铭犹豫一会后,拿出手机给乔梁打过去。不管孙仕铭愿不愿意,孙仕铭很清楚这时候让乔梁把事情闹大确实是影响不好,林山金业再怎么说也是自家的企业,自己的孩子犯了错,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,传出去确实让人看笑话。在矿山里的乔梁看到孙仕铭打过来的电话后,脸上不仅一点都不惊讶,反而还有种姗姗来迟的感觉。不动声色地接起孙仕铭的电话,乔梁主动开口,“孙书记,您好。”电话这边,孙仕铭开门见山道,“乔梁同志,你还在矿山?”乔梁笑道,“看来孙书记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,不怕孙书记您笑话,昨晚我这个市长可是沦为阶下囚了,被关了一晚。”孙仕铭道,“乔梁同志,千万不要这么说,阶下囚这三个字可不好听,你的身份也尊贵着,哪能这么说自己,对于乔梁同志遭遇的事,说实话,我刚刚听了汇报后,十分生气,甚至是感同身受,乔梁同志请放心,这事就算你不往下追究,我也要给你讨个说法,绝对不能不了了之。”听到孙仕铭如此表态,乔梁道,“谢谢孙书记。”孙仕铭道,“乔梁同志你跟我说谢谢就不应该了,我们都是一个班子的同志,我是书记你是市长,咱们可以说是班子里的正副班长,你出了这种事,那也是在打我的脸,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乔梁撇了下嘴,他又何曾说过这事要这么算了?只听孙仕铭又道,“乔梁同志,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。”乔梁立刻道,“孙书记您尽管说。”孙仕铭道,“乔梁同志,你看你现在是不是先回来,发生这种事,我能理解你的情绪,但呆在矿山也解决不了问题,甚至可能还会被各种别有用心的人编排出一些无中生有的段子出来,你看这样如何,你先回来,你想怎么追究这事,咱们可以一起商量,我还是那句话,能支持你的,我肯定都支持。”乔梁眉头微拧,“孙书记,是不是林山金业的人打电话请你当说客?”孙仕铭道,“他们还没那么大的面子,我也不至于当他们的传声筒,乔梁同志,我考虑的是事情的影响和省里市里的形象,咱们省里市里是林山金业的大股东,出了这种事,你要是往大了闹,那不等于是伸手打自己的脸嘛。”乔梁挑了挑眉头,仔细一想,不得不承认孙仕铭说的是有道理的,再一点,乔梁必须得考虑孙仕铭的面子,对方亲自给他打电话,乔梁不好再驳回,从他上任到现在这些天,孙仕铭对他的工作表现出了极大的支持,这是乔梁无法否认的。乔梁沉思的功夫,电话那头的孙仕铭已经又道,“乔梁同志,你要是还觉得面子上过不去,那我亲自跑一趟,去矿山接你回来。”孙仕铭这么说,乔梁连忙道,“孙书记,那万万不可,我自己回去就行了。”孙仕铭笑道,“这么说来,乔梁同志是同意回来了?”乔梁眯起了眼睛,“孙书记,有些话,咱们等见了面聊。”孙仕铭点头道,“好,乔梁同志你先回来,要谈什么,咱们可以关起门来谈。”乔梁默默点头,如今他对孙仕铭这个一把手着实是看得云里雾里,一点都看不透,借这个事,或许也可以试探下孙仕铭。心思电转,乔梁心里边已然闪过各种念头,收起手机后,乔梁招呼着魏浩云离开,对于乔梁来说,其实就算孙仕铭不给他打电话,乔梁也不可能完全不讲后果的任性闹下去,凡事都要有个度,乔梁心里是有一杆砰的,闹大了不见得对他真有好处,见好就收。乔梁从矿山离开后,矿山这边的大大小小负责人俱是松了口气,而伍伟雄在接到电话后,心里也是放下一颗石头,总算是将乔梁这个‘瘟神’给送走了。不知不觉,伍伟雄已然在心里默默给乔梁取了个‘瘟神’的外号,此时伍伟雄觉得将乔梁送走了,事情就解决了一大半,却不知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。伍伟雄的大儿子伍长荣这时候询问着父亲,“爸,回头是不是把分公司的负责人都处理了,给乔市长一个交代?”伍伟雄道,“这事你看着办,反正面子上要让乔梁过得去,不管他是不是对我们有成见,终归是人家占着理。”伍长荣点点头,“爸,我明白。”市里,乔梁回来的时候已经快10点多,孙仕铭亲自下楼到大院里迎接,一下车的乔梁看到这一幕,眼里闪过一丝异色,顾不得多想,乔梁迎了上去,因为孙仕铭已经朝他大步走来。“乔梁同志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孙仕铭走到乔梁面前,一脸关切地将乔梁上下看了看,又道,“看到你没啥事,我这心里才算是踏实下来。”“多谢孙书记关心。”乔梁出声道谢。“说这种见外的话干什么,走吧,去我办公室坐坐。”孙仕铭手搭着乔梁的肩膀,在外人看来,两人的姿态十分亲密。乔梁没有拒绝,他正需要跟孙仕铭好好谈一谈。两人来到孙仕铭办公室,孙仕铭朝跟着的秘书长张成煜道,“成煜同志,你去忙你的事。”张成煜闻言,瞥了孙仕铭一眼,先行退了出去。办公室里只剩下乔梁和孙仕铭两人,孙仕铭看着乔梁,“乔梁同志,现在你想说什么,可以畅所欲言了。”乔梁看着孙仕铭,“孙书记,不知道您对林山金业怎么看?”孙仕铭笑呵呵道,“乔梁同志,你想说什么大可以直说,不用试探我。”在等待乔梁回来的这一个多小时,孙仕铭想明白了这件事,不管乔梁这事里头有多少巧合的成分,但很显然的一点是,这里边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乔梁有意为之,否则乔梁不可能被关一晚上,但凡乔梁亮出身份,他就不信矿山里的人敢这么无法无天,而据他了解,乔梁是到早上才主动挑明身份。乔梁既然刻意这么做,那明摆着是带有某种目的,孙仕铭此刻不想和乔梁绕弯子。乔梁没想到孙仕铭这么直接,这下反而是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地斟酌措辞了。孙仕铭见乔梁没说话,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,“乔梁同志,发生这种事,林山金业肯定要给你一个交代,当然了,这个时候你提点要求,也是合情合理的。”乔梁若有所思地看着孙仕铭,斟酌了一下,终于道,“孙书记,您觉得咱们市里派一个审计组进驻林山金业,对林山金业这些年来的财务进行一个全面的审计如何?”听到乔梁这话,孙仕铭倏地愣住,任凭他怎么猜测,都绝对没想到乔梁会提出这样的要求,这完全出乎于他的意料。目光在乔梁脸上来回扫了扫,孙仕铭谨慎道,“乔梁同志,东盛银行才是林山金业的大股东,他们背后是省国资委,所以之前都是省里负责对林山金业进行审计,咱们市里贸然派出审计组对林山金业进行审计,这会不会不大合适?”听出孙仕铭话里的意思并不赞同,乔梁凝视了孙仕铭片刻,似乎想把孙仕铭真正看透。但乔梁注定要失望,孙仕铭的目光比他还要坦诚,乔梁啥也看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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