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个装腔作势的怕死鬼!。”尤林脸上掠过了一丝冷冷的,难以察觉的微笑。
他加大油门,摩托车吼叫几声,又开上山腰公路。
大约半个钟头以后,公路终于转入了平地,摩托车从树木蓊郁的山坡上驶下去,开进一个朝鲜村庄,刚开到村头就遇到一个美军岗哨。
那个米国兵命令摩托车停下来,又向跑上前去的伪军参谋咕噜了几句什么。
那参谋回过身来说,米军只准韩澄洙和他两个人进去,摩托车和伪军士兵一律不得入内。
“在这里等着。”伪军参谋对尤林说了一声,就跟着韩澄洙朝村子里面走去。
双轮摩托车上的三个李伪军士兵都下了车,如释重负似的舒了口气,站到一起闲谈起来。尤林却从船形车斗底下翻出一个小扳手,蹲在车旁,好似检查什么部件似的把车身的铁器敲得“嗒嗒”响,可是眼睛却注意地观察着这个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中的,充满着神秘气氛的朝鲜村庄。
崔亮取出一包“釜山”牌香烟,这是他从那个死了的伪军警卫兵身上搜出来并特意带着的,给那三个伪军士兵一人递了一支,又拿出一支来,走到尤林身边。
“怎么,这米国造又出了毛病啦?”他把烟递给尤林,一边用懒洋洋的声音说,也在车旁蹲了下来。
“是啊,对这个家伙,得想点办法。”尤林也用懒洋洋的,不经意的声音回答说,一边仍用扳手敲着铁部件。
嗒······嗒······
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尤林小声问。
嗒!嗒!嗒!
“好像是清风洞,这里从前没有漂亮军。”崔亮眼睛望着黑沉沉的,寂静的村子,也小声地回答。
“回去的路上找机会……”
“对!得先把警卫车甩开……”
嗒······嗒······
那三个李伪军对于忙着检修车子的尤林和崔亮并不关心,他们取出打火机,打着了火,嘴里衔着崔亮送给他们的纸烟,凑到火苗上去吸燃。
没想到,那个米军哨兵却气汹汹地跑过来,又骂又嚷,不住地用手指着一间小茅屋。伪军们明白了,这是不准他们在外面抽烟,就忍着怒,低声地咕哝着朝茅屋里走去。
“他妈的,只晓得到老子们头上来鬼叫。赤色革命军的飞机还没有来,就怕得象个鬼。”
跟崔亮同一辆车的那个伪军驾驶兵,一个矮个子伪军中士冷笑着低声说,又向尤林和崔亮这边高声招呼:“吆喝,上里头去,里头保险呢。”
“你去看着他们,这里我来。”尤林朝那几个伪军歪了歪脑袋。
“好,小心。”崔亮点点头,站起来,同矮个子伪军中士一起走进茅屋里去了。
一进屋,他就嚷嚷“太热”,把整个身子往门槛上一蹲,用衣襟扇着风,挡住了伪军的出入。
现在,摩托车附近,除了那个木然站在村口路边的米军哨兵以外,就没有什么别的人了。周围一片寂静,连前沿上隐隐传来的冷炮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。
尤林偷偷地朝那个米军哨兵望望,那哨兵戴着船形帽,穿着短袖子的翻领军服,身上什么标记也看不清。
可是,他愈来愈强烈地感觉到,意外的情况迫使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,很可能就是那支秘密地从黄陵洞转移到新地域的美军“眼镜蛇”炮兵部队。
而且,“太极狼”联队参谋长正是担负着什么与“眼镜蛇”有关的新使命,连夜到这里来接受米军顾问或炮兵部队司令官的指示的,这里面一定有着极其重要的新情况。
想到这一点,尤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。
这是师首长多么需要的情况啊,如果他不能战胜眼前的复杂处境,把这条“老狼”抓回去,那么他就不配做一个赤色革命军员,不配做一个志愿军的侦察兵,辜负了师首长和游击队战友们的期望。
他甚至觉得,崔亮同志蹲在茅屋门口,正拿一对严肃的眼睛在望着他,好像在说:“战友,这里包给我了,我掩护着你哪,你可要沉住气,赶快拿出办法来。”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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