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丰皇帝见火车自己开了起来,觉得非常有趣,问道:“在西洋诸国,此物有何用?”
“回禀皇上,火车在西洋诸国用于拉货载客,其运力要比马车大,速度要比船快,甚为便利。”潘正炜介绍道。
“若能在运河沿岸筑一条铁路,无论是旱是涝,运河是通是阻,南方的粮米贡物皆可通过条路,直达京师,畅通无阻。江宁的货物从江宁到京师,只需三四日便可到达,甚为便捷。”
火车模型虽然被缩小到只有骡子大小,但火车运行起来发出的噪音还是很大,第一次见到火车的这些满清权贵大员,无不露出惊恐的神色。
更有几个满人,直接别过头去,不去看这冒着黑烟的火车。
“潘正炜,你不过是一介商贾,岂敢在圣上面前妖言惑众,蛊惑人心!”首席军机大臣赛尚阿立刻跳出来斥责道。
“运河连接南北,乃是我大清国之命脉,百万漕工衣食所系,要是修了这劳什子铁路,百万漕工何以为生,漕工失去生计,岂不天下大乱!
还有这什么劳什子蒸汽机,哼!不用人力!不用人力,百姓岂不是无事可做,百姓无事可做,我大清必将礼崩乐坏!”
说完,赛尚阿朝咸丰帝打了个千:“皇上!奴才请求皇上诛杀潘正炜这心怀不轨的妖商,以正人心!”
“皇上饶命!臣断无此意,天可明鉴!”潘正炜的额头上立时冒出了豆大的冷汗,脊背感到发凉。
潘仕成,伍元华也急忙跪下告罪,一旁的沃克看得一愣一愣的,不知道为什么在殿内,这些大清国的高官和皇帝还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,到了殿外就变得剑拔弩张。
“皇上,今天是美利坚使节上贡的大好日子,这么喜庆的日子不宜动刀兵。”
见此情景,侍立于咸丰皇帝身边的奕䜣上前替潘正炜等人解围。
“跪安吧。”
咸丰皇帝感到非常扫兴,阴沉着脸,转身进入了太和殿。
走出紫禁城,潘正炜长舒了一口气,自己的这脑袋可算是保住了。
“庭榆啊,我看你是在加州待久了,脑袋都糊涂了,哪些话是我们该说的,哪些话是我们不该说的都忘了?”
潘仕成斥责潘正炜道。
他们广州行商不过是朝廷的钱袋子,钱袋子就要有钱袋子的觉悟。
“去了美利坚再回到大清,恍如隔世也。”伍元华亦是感慨道,“庭榆啊,你我活了大半辈子,没成想看事情还没梁耀一个后生看得明白,咱们和梁耀的赌局输了。这小子看事情真准。”
伍元华回想起当初回大清和梁耀立下的赌约,心里感叹着梁耀的先见之明。
“梁耀算哪门子后生,这小子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精,我都怀疑这厮是不是成精了。”潘正炜说道。
“梁耀所著的《万国通鉴》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感悟良多,二十多岁能写出此书的,也算是奇人了。”潘仕成盘着手里的核桃说道。
“这厮现在应该到日本了,只是不知道他征伐日本一事做的怎么样,去年我在德州盘了一个种植园,只是当地黑奴甚贵,要是能在日本掳掠一些倭奴到种植园种棉花就好了。”
说完,伍元华询问潘仕成、潘正炜道。
“不知二位何时返回广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