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梁上,角落里,阴影遮蔽的地方,刀刃银亮的寒光在黑暗中流转闪耀。
刹那间,高悬的利剑从天而降,借助下落的势头,追风逐电冲向正在小寐的目标。
目标一动不动,毫无防备。
偷袭者暗自窃喜,心道一声:得手了。
锋利的剑尖眼看就要刺入瘦削的肩膀,绽放出绚丽的殷红血花。
忽然一道无形的铁壁横在虚空之中,堪堪挡住寒芒闪烁的兵刃,使之无法再寸进半步。
袭击者心中骇然,似有一阵戾气深重的阴寒狂风穿过表皮,直入骨血。
紧接着,宛如万箭穿心的剧痛浸入五脏六腑,偷袭者喷出一口鲜血,骨头像是被看不见的巨蟒缠绕,一寸一寸碾压成粉末。
刀兵掉落在地,金石碰撞声铿锵杂乱。
随后,十来个偷袭者重重瘫倒在地,将软木地板砸出沉闷嘭响。
经脉寸断的四肢扭曲成奇异又可怕的角度,如同拧了几圈的麻花,再也不复人形。
陆续缓缓从椅子上起身,无奈揉起眉心。
方休的手段残忍至极,瞅上一眼都令人极其不适。
“他们都奄奄一息了,还怎么问话。”
“不必担心,”方休眼含讥嘲,睥睨了一眼不自量力的偷袭者,转向陆续时眸色瞬变,如倒映璀璨星河的湖水一般柔情潋滟。
“还剩了一个,专门用来问话。”
话音落地的同时,一道人影从房梁上坠下,咔嚓一声骨骼断裂,疼出嗷嗷哀嚎。
见他还能中气十足地大吼大叫,陆续冷音含笑:“小伤而已,别吼这么大声,震得我耳朵疼。”
偷袭者瞬间噤若寒蝉。
他的同伴还躺在周围,气若游丝不成人形,他绝不会想步他们后尘。
过了一息,他带着颤抖的哭腔,卑微求饶:“小的什么都说,求大人饶小的一命。”
方休嗤笑:“还得看你说的东西,对我们有没有用。”
“谁派你们来送死的?”
“国,国师。”
国师?陆续刚刚才听商贩说起过,燕国靠着这位运筹帷幄的国师,消灭邻国,一统西洲。
方休在城门口露的那一手,惊动了这个国师派人来偷袭?
他们为了追赶掳走小孩的人,来到炎天二层。这个国师会不会知道些什么?
他朝偷袭者道:“给我说说你们的国师,越详尽越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