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利兰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摩顿吃面包。
“你还记得昏迷前的多少内容?”克利兰问。
“我记得最后, 亚萨肯定地说我是黑巫师并要求处决我。”摩顿苦笑, “但我清楚我不是, 我明明连魔力都没有。”
“我也知道你不是,但你肯定知道点别的东西, 对吗?”克利兰往旁边靠了靠,好让自己的手臂贴着奥斯蒙的手臂,肌肤相贴出传来的温度让克利兰非常安心。
“……”摩顿专心地吃着小面包,他的神色是在对此事进行思考与权衡。
“我知道,我遇见了一只乌鸦。”摩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这件事,“在主管意图……伤害我的时候,它最后一次出现并帮助了我。”
克利兰立刻知道了摩顿所说的乌鸦是哪一只,那只乌鸦百分之百是黑巫师的化身,但克利兰还是第一次听见黑巫师帮助他人,这在任何典籍的记载中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。
“那是一只善良的乌鸦吗?”克利兰问了一个很笨蛋的问题,就像在问那个黑巫师是好人吗一样引人发笑。
这个问题背后想要探究的内容实在是太明显了,以至于摩顿无法忽视。
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它是一个黑巫师。”摩顿呼出一口长长的气,似乎这样的动作能帮助他减少心中的迷茫与恐惧,“至于那是不是一只善良的乌鸦,我只能说,在我与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,它从来没有为了自己做过坏事。”
克利兰可不太相信黑巫师能从来不做坏事,至少他目击到的就有两次,一次是乌鸦来他家里往汤中下毒,一次是乌鸦袭击了主管,这两件事很难洗刷干净。
“从来没有为了自己,也就是说,它曾经为了别人做过。”奥斯蒙皱起眉头,抓住了其中的漏洞。
“是的,在我的印象中,它做的所有错事都是为了我。”摩顿吃面包的动作停了下来,而面包还剩下小半盘。
“因为我的饥饿,它闯入陌生人的家中为我偷窃食材。因为我的软弱无力,它袭击了有关的人类。”摩顿细数,“我不太懂它想要做些什么,但我知道如果没有我的话,它不会犯下这些事。”
“那你知道现在它在哪里吗?”克利兰问,“如果它真的是黑巫师的话,我们得赶紧捉住它。”
“抱歉,我不知道,而且即使我知道,我也不会告诉你们。”摩顿喝了一口水后,又吃起了剩下的半盘面包,他吃东西时的动作非常优雅,看起来像一名教养良好的贵族。
“无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它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,对于我来说它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摩顿看向天空,“如果没有那只乌鸦,我大概已经死去了好多回了吧。”
克利兰也不得不承认摩顿的生命中充满了数量惊人的死亡危险,说实话如果这样思考的话,他能安全成长到二十来岁还挺不容易的,毕竟他所居住的地方是那么的破旧,并且他永远找不到一份持续的像样的能维持他温饱的工作。
“即使它会给除了你之外的一切带来危险?即使王国会因此毁灭?”克利兰追问,他的言辞里有许多故意夸张的成分,他想借此来探知摩顿的态度。
在这样一番问题面前,摩顿脸色苍白,久不能言语,过了半晌他才说:“在它袭击主管之前我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它了,但至少我知道,它体内的魔力很有限,凭借那样一点可怜的魔力,很难对这个世界造成有力的破坏。”
克利兰挑眉,他倒觉得摩顿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,作为一名自身没有魔力的普通人,摩顿是怎么探知到乌鸦身上的魔力浓度的?
几人聊天的时候,一脸困意的布雷斯朝他们走来,然后瘫坐在一张空椅子上。
“你们那边如何?”克利兰打量着布雷斯,对方衣着整齐,看起来没有受任何伤,但这事不能完全确定,因为布雷斯现在的面色困得像是几百年没有睡过觉一样。
“哈,来了个不速之客,然后他害怕地逃跑了。”布雷斯摇摇头说,“他逃到哪儿了我不知道,但我至少知道他还留在这儿没走,真是讨厌的生物。”
“那是一只乌鸦吗?”克利兰问。
“乌鸦?可能有些相似吧。”布雷斯冷笑道,“但那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东西,我在界外的时候和这群东西打过交道,乌鸦与之相比都能称得上是小可爱了。”
“好吧,不是乌鸦。那么乌鸦到底去哪里了?”克利兰皱起眉头,“如果那不是乌鸦的话,也就是说现在这里出现了一个更加糟糕的情况,有一个藏在暗处的黑巫师,还有一个在明处的你看到的那个生物。”
“但至少在短时间内那个家伙不敢露头了,他们这个种族十分狡猾,等下次见到它时,它一定做足了自认为的完全准备。”布雷斯对这种生物十分了解,“它留在这里不走,就是因为它认为这里还存在转机,存在它能钻过去的漏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