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现在觉得头有点儿疼。
下一刻,纪清洲把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,纪清洲的灵根属寒,手却比他的额头还要温热。陶岭冬下意识向后退了一下,尽管动作幅度比较小,但还是被纪清洲捕捉到了,纪清洲随即便收回了手。
纪清洲神色自然,但若是仔细看还是能找出一丝不自在,他垂着眼道:“不是脑子的问题。”
陶岭冬似乎有点儿受伤:“……清粥同学,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?”
纪清洲:“……”
他并不觉得陶岭冬下意识的躲避有什么问题,他不躲才有点儿不对。
关于陶岭冬方才的问题,他其实是有回答的。那个回答……就像他偶然踩到了一朵白云,飞起来了,可又知道重回大地是必然的结果,而当这意料之中的结果实现之后,安稳现实和另一种淡淡的遗憾,还有其他不知名的,交织在一起,就成了他心里反复盘桓着的、未敢出口的话——“被你躲掉了”。
日常的插科打诨过后一定会开启不一样的生活剧情,这是由唐睢强烈推荐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的内容中学来的,陶岭冬深有感触,他刚和清粥同学聊了会儿就出了学府呼吸新鲜空气。
薰风初入弦,夏蝉藏在翠绿的柳树中,耳朵被此起彼伏的蝉声淹没,令烦心的人更多烦乱,舒畅的人更添舒心。
陶岭冬显然属于后者。
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,他一边哼着瞎编的调子一边想。
确实是阳光明媚,街上摊贩使出吃奶的劲儿卖力吆喝,食物的香味飘满大街。
“叮,叮当……”
又是这古怪的风铃声。
陶岭冬一笑,他倒要看看这是从哪儿跑来烦他的。
随着风铃声有意的指引,经过两条胡同,他看见了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,她正坐在一棵松树下面摇着扇子,松树上挂着许多风铃。
“哥哥,买串风铃吗?”小姑娘见有人来了,一双漂亮的杏眼笑得弯弯的,踮着脚指了指她头上的一串系着红绸带的风铃。
陶岭冬弯下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,弯起眼道:“那就买一串吧。”
“哥哥你来选吧。”小姑娘拉着陶岭冬的衣摆绕着松树挑选风铃。
转了一圈,一阵夏风骤然掠过松枝上挂着的风铃,清脆的风铃声像雨珠不断打在树叶上一般响个不停,天色猛然暗沉下来,乌云遮蔽住了太阳,遮得还是一个严严实实,半点儿光都不透。
“哥哥选好了吗?”小姑娘笑盈盈地问。
陶岭冬右眼皮一跳,不太妙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,下一刻,一股力量将他锁在松树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