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清洲垂眼,将目光垂落在酒坛子上。
陶岭冬见他迟迟不喝,觉得自己遭到了嫌弃:“嗯?早知道就让你先喝了。”
纪清洲抬眼看了陶岭冬一眼,摇摇头,然后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。
冷酒驱寒,确实有道理。
陶岭冬看着纪清洲面上浮现出了然,接着笑道:“这虽然是一坛冷酒,但冷酒入肚之后,就热烈了。”
两个人一齐向前走,走了大概三日,三天里有一天能见到日月星辰,剩下的两天都是跋涉在茫茫风雪中的。
走过三日的雪地,终于来到这里,总算能换一处景看看了,终日看着这白茫茫的一片眼睛都酸了。陶岭冬对此怨念颇深,望着这一片冰封的湖不禁在心里吐槽。
眼前的一片湖镶嵌在这不知道第几座岭上,只是它嵌的地方不太好,如果换在其他地方,估计能供人游赏,不过在冬岭,就只有结冰的份儿了,还结得老厚。
在冬岭,这样的湖也有很多,但因为它们没有极冬岭上的冰湖好看,所以都没有名字。
“我们得过去,这湖太大,走旁边的话容易滑下去。”陶岭冬道。
纪清洲望了一眼,随即便叫陶岭冬撕了自己的衣角,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几根粗草绳,用布包住靴子,再拿草绳捆住布,还用另外一根一端绑在陶岭冬的手腕上,另一端绑在自己手腕上。做完这一切,他才开口:“……可以走了。”
陶岭冬有些惊讶地盯着手腕的草绳,然后侧目看向纪清洲:“清粥同学,你怎么连草绳都有?”
纪清洲哑然片刻,随后道:“……我会编草绳。”
陶岭冬闻言扬起唇角,心想清粥同学比他有用多了。
他原本没想太多,想直接滑过去,但纪清洲几根草绳和几块布就解决了这个难题,不得不让陶岭冬甘拜下风。
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,陶岭冬是先行的那个,他们俩哪一个滑倒了另一个就过来帮扶,十分默契友爱地走过了这片湖。
又要爬雪岭了,陶岭冬心道。他把布和粗草绳放进储物袋里,然后继续前行。
走了一段路程,天已经黑了下来。在最高的极冬岭上能看见的黑夜压雪岭,在此处可见不到,有的只是雪色燃夜。
陶岭冬和纪清洲走着走着,突然停了下来。他们看到了一大片生长在雪上的冰菊。
这些冰菊跟普通的菊花别无二致,同样的品种繁多,不过,每种冰菊的根、茎、叶和花都是冰块的透明,花瓣既有着冰块冰冷的触感,又有着它冷硬的质感,还流连着清透的光,着实漂亮。
纪清洲走过去,折了两枝冰菊,一枝放进储物袋里,另一枝给陶岭冬。陶岭冬从他手里拈过这枝冰菊,然后咬了一口,笑着对纪清洲说:“味道还可以,你不尝尝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