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家户户的茅草屋门窗闭得极紧,一丝缝隙也不露,就连大风卷走几户人家屋顶的茅草,屋顶破败无所遮蔽,也不见有人开门去捡。
沉默压抑得过分。
陶岭冬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到底出不出声,他只得扫了扫其余三人的脸色,沉默而凝重。
踏上一座木桥,他垂首盯着污浊的河水,神色微动,这水怎么还泛着点绿?
就在他惊诧之时,一旁的纪清洲留意到他的神情,抿了抿唇,从储物袋里拿出和小葫芦装了一些。
或许有用,纪清洲想。
“走。”纪清洲低声喊了一句。
陶岭冬也看到了纪清洲方才之举,弯了弯眼睛,笑着应他:“嗯。”
心中道:知我者,清洲也。
刚走十几步路,走在前面的沈留容却蓦然驻足。
眼前之景不可谓不震撼:户门大开,只是尸体横陈,死相扭曲且痛苦,一眼望去,密密麻麻竟铺成了一条路!
唐睢只觉喉头像是被什么鲠住了似的,艰涩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。
陶岭冬从震惊中缓过神来,走到离他最近的一具尸体前,蹲下来。
手指拨开尸体杂乱的头发,露出一张脏兮兮的稚嫩面容。
这是一具女童的尸体,她的右耳被活生生地撕咬下来,脸上也有一块形状不规则的长条斑块,像是能腐蚀人肉,而她这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。再看残破衣服下遮蔽不到的手臂,也有这种长条斑块,唯有一双脚,脚背青筋明显,根根分明,脚趾白得僵硬,宛若泡皱了又被太阳曝晒过后的白纸,而从脚踝至脚趾,却没有这种长条斑块。
“……清粥同学,”陶岭冬鼻子一酸,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你认得这种病吗?”
纪清洲沉默片刻,轻轻摇了摇头:“不知。”
沈留容和唐睢也不闲着,纷纷检查其他的尸体。
同样的症状,双耳都被撕咬,左右耳和双耳皆有,身上都有大小、长度不一的长条斑块,一双脚都是青筋暴起、脚趾僵白。
不过唐睢仔细,发现尸体的一对上牙和下牙都突变尖利。陶岭冬过去,随手捡了一根细木棍敲打,细木棍却折成了两段,可以看出这牙不仅尖利还坚硬。
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想,这尖牙会不会是撕咬他们耳朵的凶器?
“小睢,你碰到他们的唾液了吗?”陶岭冬问道。
唐睢摇头,晃了晃他套在手上的丝帕:“雪蝉缎,防水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