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山,小池塘里荷花盛开,微波碎碎,皎洁月光泼洒,隐约可见几条金鱼于池中探头探脑。
金邻春笑着抱着一个竹筐,里头正是陶岭冬借给她的笔墨纸砚,她歪头,笑容羞涩:“谢谢你纪陶,如果不是你借了我多的笔墨纸砚,今日上课,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。”
陶岭冬轻轻摇了摇头,伸手欲接这竹筐,金邻春却缩了下手,他接了个空,面露不解地盯着金邻春。
下一刻,金邻春便伸手,笑吟吟地从背后推了陶岭冬一把,陶岭冬直直栽进小池塘里!
湖波微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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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清洲敛藏气息,悄悄潜入金邻春所在的院子里,找到她的屋子,捅破窗纸,却见金邻春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,还轻轻翻了个身。
纸鹤的传信速度极快,而此刻离纸鹤传信过来不过片刻工夫,这里到后山的路程较长,若是金邻春真的去后山与陶岭冬见面,那么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,且还能睡得这么熟。
纪清洲唇角紧绷,这也不是障眼法。
他旋即转身,疾步朝后山的方向走去,浅红色的裙角轻轻掠过草丛,没发出半分声响。
转瞬间,他便望见远处的金邻春正挽起袖子,折下荷花,她脚边还放着一竹筐笔墨纸砚。
却不见陶岭冬的人影。
金邻春摘下荷花的花瓣,娇柔的声音低低的,所幸纪清洲耳力过人,隔了一段距离仍是听得清清楚楚。
她像是在发牢骚:“……徐郎近日怎催得如此急?前些时候我才替他物色了两个,怎么这么快就死了?玩得不尽兴还怪我,真是……”
她发完满腔牢骚,又用梅纹绣鞋使劲儿碾了碾,方才解气,抱着竹筐回去。
回的正是方才纪清洲潜入的屋子。
金邻春蹑手蹑脚地推开门,没发出一点儿声响。她轻轻放下竹筐,走近床上仍在熟睡的人,微长的指甲轻轻在那人白净的脸上勾画着一个圈,娇笑道:“……姐姐啊,明日就能醒来啦。临春顶了你的身份这么多天,做了几件小事,届时若是有人来查……”
她笑容恶劣:“来查的话,你会替妹妹顶上的,对不对?谁让我们是孪生姐妹,而你还是我的姐姐呢……”
“要怪,就怪金无惭那个老东西!非要说妹妹不如姐姐好,那就休怪妹妹无情,不能安安分分地活在姐姐的影子下了……”
金临春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,她出了金邻春的屋子,走到院中的一棵松树旁,蹲下身来,从杂乱的草丛中摸到了什么,紧接着纪清洲便见一个传送阵在金临春足下流光溢彩,顷刻间,金临春的身影就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