聿京已是空无一人,万籁俱寂。
刻着“聿京”二字的玉牌坊已经坍塌,还有各式各样的建筑,也统统倒了一片。昔日繁华荡然无存,杂草丛生满目疮痍,叫人不由心生时过境迁的悲凉之感。
陶岭冬和纪清洲并肩走过天街,许是“天街金雨”奇景的缘故,空气湿润,青石板路滑。
陶岭冬低头一看,青苔还挺多。
走过天街,眼前是那道熟悉的红桥,山水画卷依旧在。站在桥头遥遥地还能望见层层叠叠的青山,白烟缥缈,如果忽略泼墨似的团团乌云以及空气中逸散的诡异香气,这些青山仍然能让他们心旷神怡。
这阵香气没什么问题,就是桥尾这片既没有桂子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花,这香气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?
陶岭冬捏了捏鼻子,满腹疑惑。
纪清洲眉眼间也略带不解,不由得抬手,食指轻叩着鼻尖,脑海里不知怎么又回想起了那日呈递拜帖后陷入的状态,那句“青描柳里的东西”还是让他耿耿于怀。
纪清洲自小记忆力超群,断不可能发生忘事儿的情况,唯有那次送完拜帖下山,自己精神恍惚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,就像是被抹掉了一般,半点儿都想不起来了。
他沉吟片刻,侧目与陶岭冬对视:“我们上山,去仙师都会。”
“……啊?”陶岭冬微微一怔,似乎是被纪清洲的突然出声惊了一瞬。
捏了捏鼻子,他也清醒了不少,遂道:“好。”
御剑上山,石阶也留下了断痕,纪清洲垂眼注视,抿唇不发一言。
陶岭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,他瞥了瞥纪清洲,神色有些踌躇。
纪清洲敏锐地察觉到异样,问:“怎么了?”随后又见他神色更加犹豫,便添了一句,“但说无妨。”
陶岭冬开口前打了个招呼:“先说好,不论我说了什么狗屁混账话,你千万要冷静。”……别像上次那般,陶岭冬默默咽下后边的话。
纪清洲皱了皱眉,旋即冷静地道:“嗯。”
“我依稀记得……上次我们四人上山就是御剑上来的。”所以你那时候怎么没什么异样呢?
陶岭冬没吐出后边的话,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了,想必纪清洲也能听懂他的未尽之意。
纪清洲沉默,少顷才斟酌着答:“……那时我并非御剑,用了些障目之术,实则是驱动灵力直接飞身上去,且……我是最后一个。”
陶岭冬:“……”好像……是的?
纪清洲双唇紧抿,他平衡感差,所以很少踏着什么又脆又细窄的东西,如有必要,定然会下意识地去匀出灵力垫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