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个两个的,都当他是什么博爱之人吗?
“四殿下来此,不单单是发现本座监视你这般简单吧?”
单刀直入。
沈留容却不紧不慢地摇着他那把宣扇,温和地笑道:“段阁主还是称本公子为‘沈公子’罢,‘殿下’还是留给本公子的好二哥沈长泊罢。”
段佐秋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。
整个大殿须臾之间变得鸦雀无声,落针可闻,跪着的玄衣男子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都是千年的狐狸,段佐秋自是知道沈留容话中有话。
段佐秋与沈长泊的合作本来便是隐于人后的,如今却暴露在了沈留容面前,段佐秋并不意外;相反,假使沈留容不知情,他可能还要故意使些拙劣的手法戳破。
不过,若是真看不出来,这也从侧面体现出沈留容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合作伙伴,倒像是棋盘上一枚任他摆弄的棋子,随时随地都可以随意弃置。
“本公子与段阁主合作多年,虽不敢称曾与段阁主深交,但多少还是了解几分的。”沈留容依旧是笑着,温煦的笑意里却压抑着几分锐利,“本公子懒得绕弯子,还请段阁主恕我冒昧,为何屠尽了泪沧海?”
段佐秋闻言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:“沈公子想听什么?”
“本座想杀便全都杀了,以防夜长梦多,沈公子满意否?”
沈留容也笑着轻叹:“……段阁主如此说,本公子倒是不信了。”少顷,沈留容又道,“泪沧海的情况,本公子也并非全然知晓,不过,多谢段阁主解惑了。”
说罢,沈留容转身缓步离开,只留下一句话在身后:“段阁主想安多少探子就随便安罢。”
段佐秋低低地笑了两声,转而抬手,玄衣男子只觉眼前白光闪过,随后只听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身下流了一滩殷红的血,绯色莲花自血肉中绽开。
“吃干净了。”段佐秋散漫道。
又想着沈留容最后留下的那句话,眼神兴致缺缺:“兵变吗?等他死了,再杀他。”
眼前黑影落地抱拳:“是,阁主。”
在兵变的时候死,死在沈长泊后头,也不枉同他合作多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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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。”侍卫一脸忧心地看着他。
四殿下将情绪敛了个干净,却叫他更加忧心。
沈留容习惯性地勾起温润的笑容:“走罢,多提防着便可。”
他忍不住摩挲了几下宣扇扇骨。
这是他母妃的遗骨,而他的母妃,也是半个神泪巫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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