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世,是纪清洲献祭才换得重头再来的机会;这一世,他难道还要靠纪清洲吗?
陶岭冬咬破舌尖。
一想到这里,“纪清洲”三个字就仿佛鲠在喉口,又仿佛要冲破什么桎梏。
或许……他这条命,应该是纪清洲的。
陶岭冬闷哼一声,周身灵力暴涨。
他要去见他。
拼死也要去见他。
要偿命的话,也要偿给他。
缚住他双手双腿的绳索猛然断开,一滴血从他唇角流出,转瞬滴落在地。
陶岭冬衣衫褴褛,脏污的脸颊上现出诡异的黛紫色咒文。
水刃握在掌中,他飞身而上,灵力击打在神像的护体佛光上,佛光霎时碎成碎片!
陶岭冬身法极快,仅有一枚锋锐的碎片割落了他的一缕头发,在碎裂的佛光中灰飞烟灭。
神像抬起一只手,悲悯又冷漠地注视着他。
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他渺小如蚍蜉。
陶岭冬沉下心,凝起灵力,手中的水刃一瞬间化作千百般武器,刀枪剑戟斧钺钩叉,不惧反迎,凌厉而又狠戾地劈向佛像!
灵力化作的刀剑削下了企图捻死他的指节,指节化作流沙,不见踪影;剩下的百般武器更是在佛像的脖颈处撕开好大一道裂口,不多时便统统成了流沙!
巨大的神像发出轰鸣,坍塌。
一股激荡的灵力扬起未消失的流沙,蕴藏着极为恐怖的煞气,陶岭冬再也没有力气维持身形,从半空中摔落。
想来陶岭冬也觉可笑,四季使是神祇,在幻境里却是杀孽缠身。
眼前的景色在迅速消逝,如同烧焦的话本一页一页地翻过,最终定格在熟悉的冰天雪地。
最后一个幻境了吗……?
冬岭?
动用恶咒的反噬来得极快,陶岭冬七窍流血,如同一个血人,灵根已断,丹田尽毁。
蚍蜉撼树,不自量力。
身下的雪被血染出一大片瑰丽的红。
陶岭冬头痛到仿佛脑袋即将炸开,恍惚间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抱起,鼻尖萦绕着一缕熟悉的漱神草的香气,沉静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