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星楼虽在饶夏也高得醒目,却由于杜清衡用幻术给它专门辟了一片琉璃天的原因,也无人能轻易闯进来,因此平日里便唯有杜清衡一人待着。
前几任摘星楼楼主与聿京交好,只是到了如今,第四十二代杜清衡却与镜外天往来密切,其他一阁五门八派的长老掌门也轻易不来找他。
如此,藏书楼就更为冷清了。
除了上次纪清洲来过一趟,几乎没有人再踏足过这里。
杜清衡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,银色的蜿蜒星线勾出一个字符,字符淡蓝色的光亲昵地绕着他转了一圈,随即引着三人来到第十个书柜第三层书架的第五本厚重的书籍前。
杜清衡伸手把书拿了出来。
这是一本很旧的书,纸页泛黄破损,内容却让云鹤道人一愣,疑惑道:“这本书怎么在你这儿?”
杜清衡有些意外地“看”了他一眼,道:“梅渠十年前给我的。怎么,她没说吗?”
云鹤道人眉头一皱,心头浮上一个不妙的猜测。
绘制《山河市井图》的笔很特殊,名叫“相思子”,确实是放在镜外天的,而守着这“相思子”的正是梅渠——镜外天之首,而取出“相思子”的方法,是……
云鹤道人拍了拍脑袋,他记性也不太好了,说时迟那时快,一只仙鹤缓缓探出头来,尖喙狠狠啄了一下云鹤道人的手背!
“嘶!”云鹤道人痛呼一声,猛地想起取出“相思子”的方法是割下梅渠的一只鹿角!
难怪要把他们引开!
云鹤道人气得脸色铁青,却也无能为力。因为早在下界之前,他就见梅渠指尖闪着的灵力,本以为在修复山河棋盘,谁曾想竟是在他身上下了禁制,三个时辰内不得归回镜外天?!
“你和她一伙的?合伙开引我上当?!”云鹤道人猛地扭头看向面色淡淡的杜清衡问。
“倒也不能算‘一伙’,”杜清衡丝毫没有悔过或是愧疚,面色不改道,“你也知道,为了破开《海畔云山图》,总归要有所牺牲,就像……”
讲到这里,杜清衡顿了顿,而后又若无其事续道:“百年前那样。”
“牺牲、牺牲……牺牲!”云鹤道人心中无端生出几分躁郁,却也无可奈何。
满室寂静。
唐睢却蓦然打破了这静谧的气氛:“这么棘手,《海畔云山图》为何不能毁去呢?”
云鹤道人长叹一口气:“《海畔云山图》也是‘相思子’所绘,而‘相思子’原是不属于此间世界的东西,江几豫也是偶然得之,绘了这么一幅图,也就使得它的意义和价值远胜过此间世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