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杨絮又一脸恍惚地跟着陶岭冬出去。
见后来的一群人都围着纪清洲,杨絮才缓过神来。他抬手抹了一把脸,拉着陶岭冬的袖子,坚定道:“陶先生,我一定带你杀进去一起看纪师兄。”
陶岭冬:“……”啊这,果然每个院里都有那么几个活宝啊。
他忽然想起他来无名院时殷先生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陶岭冬用手遮了遮光,正抬眼,恰好和纪清洲的视线对上。
彼时陶岭冬见纪清洲的第一眼,亦是他同现在这般,逆着光,看不清脸。
一瞬间,初见的画面和眼前之景重合。
“自己去吧,我等他。”陶岭冬弯了弯眼,轻轻拍了拍杨絮的脑袋,杨絮松了手,飞奔挤进人群。
纪清洲知道陶岭冬正等着他,便和学子们稍微寒暄了几句,刚好学子们也都还有课,虽一步三回头,却很快散了。
“喏。”陶岭冬让他看了看自己刚折的杏花枝,却不给他。
纪清洲轻轻弯了弯眼,那几朵红杏绽放在枝头,春意喧闹。
陶岭冬抬头瞥了纪清洲一眼,含笑调侃道:“我可没想到我们清洲这么招人喜欢啊?”
他一边支着下颌,一边偷偷用余光瞥着纪清洲的耳垂,见红了几分,便再接再厉道:“唉,我如今这满头白发的,也不知抵不抵得过这些后辈了。”说罢,还要再重重叹息一声:“唉——”
却没料到纪清洲忽地躬身,一个吻似绵绵春雨轻轻地落在他的眼睫上,尽管该有的亲昵都曾有过,算是老夫老夫了,可每每这带着微凉的漱神草气息的吻落下,他的眼睫还是会忍不住轻颤。
“别信,我就欠这一会儿。”陶岭冬眨眨眼,回吻在纪清洲耳垂。
果不其然,纪清洲的耳垂登时红了个透。
他纤长的眼睫也垂着,没敢看陶岭冬。
陶岭冬笑得明朗。
虽然他没办法在榻上欺负他,但不代表他真的就束手无策了。
他垂眼看着手中的杏花枝,踮脚簪在纪清洲的发间。
红杏为纪清洲这张清冷沉静的脸添得几分烟火气,尤其在他耳垂红透犹似玛瑙的时候,似红梅落雪,煞是好看。
“白发又如何,我既钟情于你,自是此生唯你一人。”纪清洲倏然抬眼,定定地望着他,语调平静却有力,一字一句珍重无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