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时宴想了想:“我同昭羽峰后山看守的人说过会进秘境当中,但得找个没人的地方,或许他是去问过吧。”
“西山向来人烟稀少,倒是不难猜。”
谢时宴却又开口:“或许也是因为,我以前曾同他说过,秘境若出现在崇关峻岭关,可以从不直面大门派的入口走,西山也刚好符合。”
黎止似笑非笑,重点偏移:“以前啊,看来谢师兄小时候和江兄关系很好嘛。”
谢时宴没立刻回答,抬头瞧了他一眼。他本就长得艳,此时眼尾又被染上几分薄色,意外显出几分风情来。
他没理会黎止的怪声怪气,良久才道:“不是小时候。”
“大家都以为我是出云宗长大,实则不然。我…”他眼睫颤了颤,像是下定什么决心,“我小的时候,有很长一段时日,是住在一间院子里的,那里不是出云宗。”
黎止讶然:“为何要去那里?”
“不是我想,我当时应当只有六七岁左右,是被关在里面的。”水温依然很高,谢时宴却打了个寒颤,“有一个婆婆受雇照顾我,每日为我做饭洗衣。但将我带去的不是他,那个人…我不知道是什么人,他给我用过很多药,差不多每隔一月左右,会来取一次我的血。”
黎止开始还饶有兴致,不料越听越是震惊不已:“你说什么?”
谢时宴很轻地扯了下唇角:“这种日子大概持续了将近两年,然后我便被抹去记忆,送进出云宗里,与当时世家子弟在一处,江兄也是那时才认识的。”
他握住黎止的手,缓缓移动到自己胸口,然后见黎止的表情彻底变得惊愕。
不同于谢时宴无暇的外表,他胸口处有一道蜿蜒的疤,像是无数次被剖开又缝合后的结果。那伤经年累月,即使愈合,痕迹也永远的留在了皮肤上。
黎止感受着手下凸凹不平的触感,只觉得心头涌起从未有过的荒诞。
谢时宴轻声道:“我问过师尊,他说,是遇到妖兽受的伤,并且还撞到头,所以才会一并忘了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,黎止才有些艰涩地开口:“你说的,是真的?”
谢时宴的眸光落到岸边:“以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段记忆,拿剑的时候才想起来。”
难怪醒来无归就已经平息下来,原来是从过往当中看到仇恨,所以才认了主。
黎止问:“这就是你要同我说的事?”
谢时宴应了一声。
他握着黎止的手松开,有些无处安放似的,下一秒却又被黎止握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