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绥推测,也许淮年只是需要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之下。
在病房是这样,在车内是这样,现在也是。
祁绥如果还想试探,完全可以再往屋外走。他原本是有这个想法的。可房门轻轻关上,往后一瞥,那小小的一条缝隙里,他看到淮年躺在床上咯吱咯吱笑着。
也就一张小床,不知道他为什么乐成这样。
人也许是可以改变的,但底色不会。祁绥一贯持有这样的世界观。
他拿出手机,低头查看医生朋友的回复。
[肯定是存在之前对某种过敏原过敏但现在没反应的情况,不过根据你的形容,我觉得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化的,特别是你说过的,在对方对海鲜等过敏原极度厌恶且有严重反应的情况下。]
[这代表发生改变的除了这个人的身体体质,还有他的饮食习惯。后者甚至比前者更难改变。]
[怎么了?谁遇到了情况?]
祁绥回复没什么。
他收起手机。
现在,此淮年非彼淮年,已经成为了他的内心的正确推理结论。
也许……
发生改变的不只淮年体内那个通常能被称之为灵魂,祁绥更愿意称之为意识的事物,还有他的身体。
他面对的应当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。
祁绥仰头看着客厅吊顶之中垂挂着的灯,明亮的光芒刺他的眼眸恍惚。
脑海里有很多待解开的疑惑,但他并不着急。
原本每次回家都静默如谜的空间里突然多出了一些生动的声响。
祁绥闭上眼,抬手揉了揉眉心,开始处理积攒的工作。
次日一早,淮年六点就醒了。
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,更重要的是,他怕起晚了一个不小心叫祁绥离开这屋子,让他好不容易进行了大半的任务告吹。
祁绥醒来下楼的时候,淮年看了眼表,正好七点。
“哥,你今天要去上班吗?”
祁绥其实并没有前往公司的安排。在回国之前,他的目的就是处理淮年相关的问题。因而早就特意推掉了工作内容。
但——
“嗯。”祁绥同淮年说, “要的。”
淮年:虽然我不上班,但我恨上班。
“那我陪你吧,哥。”
祁绥听了这话,迟疑地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