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之前觉得祁绥挺好的,但现在他拿不准。说不定这家伙只是演技好。
淮年凑到祁绥的耳边问他: “喂,祁绥,问你,你老实说。你知道了这么多,你还把我当兄弟吗?”
祁绥没马上回答。
淮年一见如此,心哐当往下落,知道这事估计不成了。之前祁绥果然都在演他。亏他还以为自己演技好,原来演技好的另有其人。
算了。
淮年很识相,既然对方没把他当兄弟,他也没理由叫对方背着自己。他作势就要下来,祁绥意外强势地控制了他的动作,手兜着他的膝盖窝把他往上轻抬了下,叫淮年的身体不至于往下坠落。
“都依你。”他说。
淮年品了下这两个字,觉得祁绥当真很有说话的艺术。他嘿嘿笑起来,凑祁绥近了些,脸颊都快蹭到祁绥的脖颈。
“那我说我们就要当兄弟。”
“我可想要个哥哥了,弟弟也行,只要你不介意。”
祁绥: “……”
“实话跟你说吧,其实我的真实年纪有一百零八岁。”淮年压低声音糊弄祁绥, “你可以叫我哥哥。”
“要不我干脆叫您爷爷?”
淮年不乐意地喊: “过了过了!”
小孩趴在他的身上,再怎么纤瘦也是成年人的体量。祁绥感觉到肩膀有些沉,但他的脚步意外轻快。
月亮就在小路的前方,他们迎着灯笼和月光往回走。
不知为何,祁绥总希望这条路更长一点,再长一点。
但他们终究是到了终点。
淮年麻溜地从他的身上下来,招呼他再去冲冲脚,又热情地说在床上等他,先去把被窝暖热乎了,等会他来了就能睡觉。
等他上床躺下,淮年在他身边碎碎念,分享着过去的事情,自个说着说着就睡着。他睡觉很老实,怎么入睡的,就会一直保持那个姿势。因而淮年一直侧睡着,面对着祁绥。祁绥原本正躺着听他讲话,在他睡着以后才侧身,跟他面对面。
目光描摹过所有。
祁绥伸手替他捻了下被子。
也许是察觉到他的动作,少年不自觉地往他的方向凑了凑。
温暖靠过来,穿破了所有的界限。
祁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,演技那么差就算了,还这么相信别人。就跟路边的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,对于人类轻易交付信任,赌上了后半生所有。就连祁绥这样心肠冷硬见惯世事变幻的人都觉得心软起来。
他没什么照顾弟弟的经验,更何况是比他小这么多的小孩。
算了。
说了都依他,那就当从此以后养了个小怪物罢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