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眼见得又是一财源出现,他当然高兴。
王言从来知道,赵佶并不是没脑子的,他是昏,但是还算有政治手腕。若不然,也不能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帝。对于民生疾苦,他一定是知道的,只是当没看见罢了。当然,他知道的是纸面上的疾苦,真正的疾苦他看不到。而他端王上位,从来锦衣玉食,老百姓多惨是想不到的,他知道惨,但不知道怎么惨。当然,即使知道怎么惨,也不会在他的眼中,这是谁都没办法的。
他又拿出了一块小的透明玻璃:“官家,主要赚钱的是这个。”
“哦?”臭美的赵佶闻声转头,接过他手中的东西,随即又上手摸了一下面前的镜子:“此二者为一物?此物何名?”
“官家好眼力,正是一物,此乃玻璃,镜子只是在这一块玻璃的一面涂了特质的材料罢了。”
“此物除了做镜子,难道还能做旁的?”
王言指着难面糊了纸的窗户:“官家,若此物替代糊窗纸,阳光直入室内,在室内亦可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景致而无需开窗,似今天这等落雪日子,在窗前喝茶读书,写字作画,岂不别是一番趣味?”
赵佶作为一个艺术家,想象力当然不缺,看着手中干净透明的玻璃,脑子里已经闪过了那般情景该是如何欢喜,他笑呵呵的看着王言:“可是已经有了足够的玻璃,可以将朕这皇宫都换一遍?”
王言稍显局促的摇头:“官家恕罪,因为刚产出来,时日尚短,而想要达到如此清晰透光又非易事,故而小臣带来的玻璃,只能给官家先换一个宫殿。”
“无事,朕不怪你,慢慢来吧。”赵佶笑道:“一个宫殿的话,就先把这太清楼换了吧,朕在这里的时间多一些。杨戬,这件事由你来办。”
“老奴遵旨。”
“走吧,出去赏赏雪。”说罢,赵佶背着手,悠哉的下了楼。
王言、杨戬二人,一左一右的落后一小步,跟在赵佶身边,随着赵佶在御花园中溜达。这花园中早都扫出了一条小路,只是雪下的不小,即使现在一堆小太监们在那扫,可很快又落了一层,踩在上面仍然是咯吱咯吱。
“瑞雪照丰年啊,今年又是个好年景。”
听见主子的感慨,杨戬适时的一记小马屁送上:“大宋有圣君庇佑,自然风调雨顺。”
赵佶马屁听的多了,很吃劲,这一下显然没啥大用,他笑呵呵的瞥了一眼跟在身边四处张望的莽撞小子:“子言啊,朕听闻你十五岁就过了府试,若不是因为父母相继病故的影响,过会试也有希望,真是天资聪颖啊,不知这几年可还读圣贤书?”
这就子言了……大官人摇头道:“小臣不敢欺瞒官家,书确实再读,只是平日商事繁忙,未曾深入,早已荒废了,官家可是要考教小臣?”
“哈哈,本来无此想法,你一说,便有了。就用你所学,采今日这盛雪,赋诗一首吧。好坏不论,只管做来,你慢慢想,不急。”
还得是当领导好,随心所欲。想玩你,就玩你,还得谢人家。
又走了一会儿,大官人装模作样一边应付着赵佶的问话,一边分心思考,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他拱了拱手:“启禀官家,小臣想了一首打油诗。”
“先前已经说过,好坏不论,只管做来,说吧。”
“一片两片三四片,五片六片七八片,九片十片无数片……”在赵佶不明所以的眼神中,大官人清了清嗓,缓缓开口道:“飞入梅花总不见!”
果然,不搬诗的穿越,不是好穿越。
赵佶愣了一下,重复了一遍最后的半句,看着不远处盛开的梅花,他拍手叫好:“不错,不错,虽是打油诗,却自有意境,正合此景。好啊,好,凭这一句飞入梅花总不见,午膳就要多喝一杯酒。说吧,想要何赏赐?”
“官家不怪罪就是小臣的福分,不敢要官家赏赐。”
杨戬开口道:“王校尉好不晓事,官家乃一言九鼎的圣君,何故扭捏作态。”
小心的看着赵佶,王言道:“那小臣说了?”
“说吧。”
“小臣还想求一幅官家的字画,去岁官家所赐的那一幅墨宝,得见官家独创鹤体之真迹,小臣喜爱至极,日日临摹。时过一年,想来官家更有进益,如今想再求官家赐一幅,好教小臣细细揣摩。”
赵佶哈哈笑,非常受用:“晚间朕写一幅差人与你送去。”
“谢官家赏赐。”
又晃悠了一会儿,赵佶漫无目的各方面的东问西问,最后问到了武事,他说道:“子言啊,朕才想起,你不止读书,也好武事,自幼跟随家中护院打熬气力,至今勤练不辍。去岁更是听闻,打败了那个有什么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……”
看出大哥忘了名,杨戬适时的接话:“官家,是卢俊义,曾与北军听用。”
“对,就是卢俊义。那么大的名头,断不是无能之辈,你能打败他,定然是武功高强。马上要用午膳,子言不妨与人比斗一番,活动活动筋骨,少时也好有胃口多吃一些。”
王言苦笑道:“官家今天是有意考教小臣啊。”
杨戬继续尽职捧哏:“是官家要重用你呢,旁人想要官家考教都没机会,你不知是走了多大的运。”
“谢官家爱护,既如此,那小臣就献丑了,不知官家要小臣与哪一位高手比斗?”
赵佶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,后方一高大佩刀军汉上前,先是对着赵佶躬身请示,见其点头后,转过身对着王言拱手一礼:“带御器械,周洪,见过王校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