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殷念还在一旁看热闹,兴致勃勃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
“你几岁了?”
“家住在哪儿啊?”
“有喜欢的人吗?”
“喜欢怎么样的姑娘,跟我说说呗,你会不会做梦的,梦到一些不认识的人或者事情,有执念不?”
阮倾妘提着双刀阴寒着一张脸杀到的时候。
看见的就是这三人在门口拉拉扯扯的样子。
她脸上神情微微变化。
这是……干什么呢?
胡闹!
大敌在前,殷念竟然带着元辛碎两个人在这里欺负人。
她索性将刀收起来,大步走向前。
一把拉住了还在喋喋不休用各种问题轰炸那个少年的殷念。
“殷念!”
阮倾妘一只手拉住殷念。
一只手拨开正掐着少年脸颊的元辛碎,“别胡闹!”
“为什么在这里欺负人!”
少年的脸正被掐着。
正在奋力抵抗中。
可当他听见这话之后,顿时就不挣扎了。
手指僵硬,整个人像是瞬间过电,手臂上,瞬间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小疙瘩。
他微微瞪大眼睛。
从元辛碎身后,歪了头。
顺着殷念的视线看过去。
有人背对着他们,她穿着一身浅青色的战甲,战甲上不少划痕,太阳被遮住后的阴斑落在她脚下,千层百层,透过缝隙跃动着金色的光点。
那人转过了身,头顶有柱形的浅金色光芒,混杂着无数飞舞的粉尘,星星点点,落在她的肩膀上,在她的瞳孔前,如一场细雪。
随着呼吸起伏,心悸。
他看见她的视线聚焦在了他脸上。
那一瞬间。
她眼中出现了和殷念看见他的时候,如出一辙的惊愕。
不对。
他在心中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。
她的眼神和殷念的眼神又是不一样的。
他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一步。
她这张脸……
“怎么样!我就说了很像吧!”
就在这时,旁边的殷念激动的鬼叫起来,巨大的音量瞬间冲散那些压在他心底的各种混乱思绪。
殷念兴奋的像是一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。
一个劲儿的捏着阮倾妘的手,用力的上下摇晃,“首席你看啊!”
“是不是很像!”
“很像元车啊!”
阮倾妘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失神。
手腕上的镯子仿佛滚烫了起来。
她下意识握紧了手上的双刀。
少年被她这样注视着,很快,双颊变得通红,连同脖子根一样。
他几乎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着装束。
破破烂烂。
在被追杀的过程中早就变得不成样子。
他脸上的红色变得越发浓郁。
好半晌,阮倾妘骤然回神。
她来到了少年面前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你和我……一个认识的人,长得很像。”
少年垂在一旁的手猛然握紧。
“我,我叫袁澈。”
他看见面前的女人失神了一瞬。
殷念已经从旁边挤过来了,“真的?”
“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?”
袁澈也觉得很巧。
世上之人不乏确实长得有些相似的,但是连名字都一样,恐怕是闻所未闻。
他本该问问殷念具体情况的。
可不知道为什么。
他的视线无法从阮倾妘身上挪开。
阮倾妘眼神变了几变。
最后慢慢直起身子,一只手压在了手腕上的镯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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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声说:“抱歉,我的朋友认错人了。”
“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。”
袁澈脸色微变,似乎是想说什么,但是往前一步后,又尽数将话吞咽了下去。
阮倾妘却已经收回了目光,转身看向殷念,“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?”
“不快点随我进去清理垃圾。”
“母树还在领地等着我们,她会担心你。”
说完也不管殷念她们,直接转身先一步进入了献月封着的村子里。
殷念急忙追上去,一边提着自己的龙刀,一边压着心里的兴奋之意说:“首席,你瞧见了吗!”
“同样的容貌,同样的名字,这世上哪儿有这样的巧合!”
“之前母树说想让我将那些神明的意识都送入转世,只要天地核心消散了他们都能获得自由。”
如今的天地核心堕化了。
消散也是为了保全苍生万民,母树心里也很清楚,要么大家一起死,要么核心消散,保下所有人。
“你想啊,那些神明意识都能送去轮回转世。”
“还有那些引渡村的人,他们不就是引渡那些弥留的恶魂去转世的吗!”
“那元车怎么就不能转世了。”
“丁婆婆他们是最了解灵魂转世这一方面的人,她曾经告诉过我,转世,也是看魂魄自己的选择意识的,有些人可能下一年就转世了。”
“有些人过了千年万年都不会转世。”
“你说偏偏就是你在的这个时候……”
殷念正说的兴奋。
手舞足蹈的,可下一刻她的手却被阮倾妘压住。
“殷念。”阮倾妘打断殷念的对话,“丁婆婆也告诉你了吧。”
“就算是魂魄转世。”
“但那也是一个全新的人。”
“那是天道规则。”
“他们会失去所有的记忆。”
“而且,转世之后也未必就是人了,可能是天上苍鹰,水底游鱼,甚至路面一棵野草。”
“这才是天道规则所在。”
“就算他是。”
“那也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了。”
“又能怎么样呢?”
殷念因为过度兴奋而紧绷的肩膀,慢慢松开了。
阮倾妘却好似已经将一切情绪都压进了心底。
她最擅长做这样的事情了。
弟弟死的时候。
成为首席,要扛起第一学院的时候。
一手教导她培养她的无霜首席死在她眼前的时候。
母亲死的时候。
每个痛苦的重要瞬间,她都是飞快的将情绪收回去。
殷念不知道她是怎么消化这些情绪的。
只知道。
这个过程一定是非常痛苦的。
殷念眨了眨眼睛。
突然甩开了阮倾妘的手。
咧开嘴,露出了一个堪称是看穿她的笑容。
她抱胸,挑眉,朝着阮倾妘吹了一个堪称十分讨打的口哨。
“首席。”
她咬着每一个字,都让它们变得清清楚楚。
“你害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