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来作甚?”
江拂雪微微皱眉,正不知该说点什么,梁萧便已发话。
“让林端告诉她,今夜不便见客。”
片刻之后。
“无论如何都不能见我么?”
星柔眼里多了几分焦急,见林端点头,犹豫片刻,道:“此时相望不相闻,愿逐月华流照君……作出这首诗的人是否正在船上?”
林端早有准备,摇头道:“真是好句!不过,这艘船上还有其他客人,我今夜不曾听闻有人吟诵。”
星柔紧盯着林端,仍不死心,继续追问。
“林先生,你那位表弟,可有诗才?”
林端苦笑道:“我们是生意人,才不在乎这个……”
星柔失落离去,林端才回去如实禀报,受到梁萧的赞赏。
这是他提前叮嘱众人,无论如何,尽可能避免暴露他的身份。
此次大军南征,路途遥远,所需军粮不可胜计。
江南各地的粮仓是提前备好了不少粮食,但若完全用于南征,又不幸碰上今年歉收,各地军民就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。
但那些世家平日里收购粮食,存粮丰富,如今却是一毛不拔,其用心不言而喻。
只要想方设法将他们一网打尽,把这些粮食抄来,军粮压力骤减。
将这帮人逼反,诱反,未必不是良策,但这种事一般人做不来,也不敢做。
还得他亲自出手。
“看来此女听觉也异于常人,我大意了。雪儿怎么看?”梁萧失笑道。
江拂雪略有些内疚,嗫嚅道:“不如,以后哥哥试着从另一种角度作些诗词?比如,让人家一看诗词,便能肯定,这诗词不是已成帝君的哥哥会作的。”
梁萧含笑点头,心领神会。
这倒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。
星柔返回自己的舱室之后,秦百里急问道:“你急急忙忙去萧清船上,所为何事?”
星柔这才抬眼望着秦百里,一言不发,只是扯了扯他的袖子。
秦百里会意,跟在她身后,看她坐下,挥毫泼墨,依照自己的记忆和理解,重写先前所闻诗句。
“春江潮水连海平……”
秦百里越看越是心惊,直到星柔写完,才称赞道:“不愧是小妹……”
却不料星柔随手拿起写好的诗句,置于蜡烛上。
顷刻间,秀丽的诗句化为灰烬。
秦百里不解其意。
“这首诗,是我刚才在船头偶然听到有人诵念的。”
星柔的话,让秦百里震惊不已:“何人,竟有如此诗才?”
“哥哥,你说,他会不会就在那艘船上?”
他?
秦百里先是一怔,随即恍然大悟。
难道,他真的在船上么?
“我听那萧清声音,倒是有些许熟悉,但又与武王不同……”
闻言,星柔美眸一亮:“他会不会是易容了?”
秦百里若有所思。
“有这个可能么?那他又何必放下军队,独自微服私访?”
“你不是跟着他一两年嘛~”星柔目光幽怨。
秦百里一个头两个大。
又不是朝夕相处,他哪能那么轻易认出来。
他一向爱兵如子,若没有他亲自领兵,大军如何南征?
见秦百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,星柔失望之余,也不禁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