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阳看了一眼最后的上京城,满眼沧桑,心底已是千疮百孔。
车帘缓缓放下,隔绝了视线,也困住了人和心。
秋芜忽然想起什么,“哎呀”一声,“公主,我忘了件东西,回去取一下。”
话音未落,她跳下與车,匆匆跑进府内。
进入房中,在床榻上摸索一番后寻得一支并不算精致的发簪,她欣喜的看了看,双手紧握着发簪放在胸前,随后欣喜的收了起来又匆匆往回跑。
“秋芜!”
與车不远处,卫晋神色落寞的喊住了她。
秋芜闻声回头,看见来人时好似浑身血液凝结了一般,动弹不得,她深深看了他两眼,委身揖了一揖,第一次恭敬温声道一句:“卫副将!”
日后,再不会见了吧!
她似要把他的样子刻在脑海中,这才看得那么久、那么深,卫晋被她突如其来的尊称和礼仪吓了一跳,从前她对他都是大呼大叫的,从来不像今日这般。
他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永别,九尺男儿莫名弯了脊,卑微请求道:“你可不可以不走?”
秋芜抬眸看了他一眼,眼底浮现一丝不舍,可声音却冷凛且决绝,“秋芜说过会永远陪着公主,公主在哪,秋芜就在哪。”
“那你就劝公主不要走啊,黎国冰雪严寒,气候恶劣,你和公主身娇体弱的,哪里受得了?况且,你们走了,让我和清墨怎么办?”
他从邑化关千里迢迢赶回来,就是为了保护她和公主,如今公主要和亲,秋芜也走了,卫晋心里似被剜空了一样,还不知如何与杨清交代。
不提杨清还好,提到他,秋芜心底突然燃起一股怒火,“若是没有他,公主又怎会一心远走黎国?卫副将,你我今生有缘无分,别了吧!”
秋芜转过身小跑着离开,卫晋伸手一握,只握住了一把空气,眼看着人上了與车,而后车辚辚,马萧萧,和亲队伍缓缓向城门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