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北沉看都没看,哑声道:“小伤。”

“这怎么会是小伤呢?!”,厉振山的语气明显急了起来。

厉北沉手臂上的血肉整个翻了过来,一看就是被刀用力劈砍所致,换作常人早就忍不了了,可是从始至终,他就像是察觉不到痛觉一般,眸色深深地望向悬崖,漆黑的眸子藏着晦涩的情绪。

厉振山知道,厉北沉在极度悲痛的时候是会像现在这样“面无表情”的。

当初他的母亲去世的时候,他也就像是现在这般,面无表情地看着母亲的灵柩,没有流出一滴眼泪。

只是看着,目不转睛地看着,就好像知道,从此以后,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个人。

另一边,魏玄要忙着善后,要忙着掩盖证据,忙着清除一切能证明自己是幕后主使的证据。

他很忙,努力不让自己去回忆冬歉坠入悬崖的事情。

可他要将剑推回剑鞘里时,却双手颤抖着,怎么也对不准。

到最后,他像疯子一般将剑连着剑鞘重重摔在了地上,双目腥红。

他明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,为了不让冬歉参与到这危险的事情当中,他还故意找人将他支开,想要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将他放出来,没想到却适得其反,让他遇险。

天知道在得知冬歉坠入悬崖的那一瞬间,他有多绝望。

他当时站都要站不稳了。

他好不容易在这个世间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羁绊,可是现如今,全部被自己的野心给毁去了。

上天是不是在故意惩罚他,才一次又一次地从他身边带走他重要的人。

是不是他真的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,老天才要让他付出代价。

既然如此,为什么不冲他来呢?

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失去。

当他无助地抱住弟弟的尸体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痛哭时,他死死的攥住弟弟的手发誓:从此以后,一定要护住自己在乎的一切。

当他第一次和冬歉对视时,他已经坏死的良知死而复生。

他庆幸现在的自己再也不像曾经那样弱小,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。

等他推翻了厉寅做了皇帝,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得了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