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如今知道冬歉的身世,明白他的目的,更怕他有什么闪失。

从一开始,他就是抱着弑君的念头来的。

可厉北沉知道,此路凶险之极。

一直以来,想要杀厉寅的人不少,但是他们极少有成功的,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反过来被厉寅抓获,切断四肢,挖去双目,只留下舌头,目的就是听刺杀者撕心裂肺的惨叫,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这就是厉寅的手段,他生怕冬歉一个失误就会沦落如此处境。

所以,在听闻厉寅屏退所有宫人后,他顿时心惊肉跳,片刻也不敢耽误地赶来了厉寅的寝宫。

想当初,厉寅抓到行刺之人时也是这样,屏退所有宫人,只为了独自享受折磨他人的快乐,厉寅小的时候曾经误打误撞看过一次,被那副场面吓得做了好几天的噩梦。

没想到推开殿门的那一刻,一切却和他的设想完全相反。

想象中那血腥的一幕全都没有发生。

反倒是冬歉将厉寅按在床上掐得口吐白沫。

本该是残忍无比的画面,但是那一幕,竟看得他有点欣慰。

冬歉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。

区区弑父之仇,有什么大不了的,更何况厉寅这不还没死吗?

但是紧接着,他想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。

冬歉做的事倘若传进外人的耳朵里,那可就是犯上的大罪。

于是他脑子一沉,心一横,想也没想就站在外面给他望风,替他把门。

冬歉已经太苦太苦了,他不想再让这个人受到任何伤害。

殿内的动静渐渐小了。

厉北沉甚至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剧烈的跳动声。

他很想知道殿内的情况,但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冬歉最好的保护。

片刻后,殿门被人推开。

厉北沉的眼皮跳了跳。

冬歉站在门口,微微抬了抬下巴:“跟我进来。”

厉北沉闭上眼睛,率先表明自己的态度:“你放心,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。”

冬歉:“.......”

啧。

他简直要气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