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他身边站着的,穿了一身玄黑底绣暗金四爪龙纹锦衣与他身量相仿的,则是个极高大英俊的男人。
眉如剑,目如星,刀劈斧刻的冷峻容貌瞧上去分明还很年轻,气质却沉稳肃杀不似寻常。他微微低垂着眼,神色被正午的艳阳笼着,侧脸轮廓逆着光折射出淡淡白色光晕,刺在旁人眼里反倒越发显得冷厉。
他在此处只静静站着,便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刀,整个人锐利迫人,仿佛容不下半丝柔润温软。
谢怀宁仿佛被他自身所带的压迫感刺到似的微微眯了下眼睛,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转身去走另一条路,但还没来得及动作,就见那边两人突然停下了交谈,同时朝他这边看了过来。
“出来。”
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摄人冷意,谢怀宁叹了口气,不敢违逆,只能慢慢从廊庭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。
踱步挪到两人面前,他也不看他们,略略欠身拱手行了一礼道:“下官不知太子殿下、九殿下在此闲趣赏花,路过惊扰实属无心之失,还请两位殿下宽恕。”
“别人若是冲撞了太子,说的都是请求责罚,这人倒好,好话不说一句开口便是要人宽恕。”晏行舟笑吟吟地看一眼谢怀宁,又望着身侧的晏凤珣,半真半假地打趣道,“三哥,你说这小医官是该罚还是不该罚?”
晏凤珣却没有作声。
他只是低着头,静静地审视着谢怀宁。许久,直到谢怀宁都忍不住抬眼回望他,他才淡淡收回了视线。
“你说的事我同意了。只一点。”
晏凤珣突然对着晏行舟开口道,明明他的视线已经离开,但谢怀宁却莫名觉得他还在注视着他,叫他心脏有一种叫人攥紧的轻微不适。
“这次随行带着的人……”
晏行舟也似乎意识到他在说什么,先前的笑意敛了些许,他皱着眉头面色微凝:“三哥?”
谢怀宁轻轻呼吸,却见那双漂亮的凤眼重新将视线落到了他身上。薄唇微动,声音低沉而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