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对面并不愿意理睬他,只得又将扇子随手放在椅子上,跟着走过去,从汪寅手里接了墨块给晏凤珣研墨,转移话题道:“不过这一去怎么这么久,我以为应是几日便回来了。”
“大约是因为想见的人不在京中,叫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,所以觉得日子难熬了吧。”
晏凤珣并不给他面子,摊开奏折取了只干净的狼毫,没沾墨汁,改用了朱砂,手上落字笔走龙蛇,口中吐字冷若冰霜,“可惜谢吏目忙着在白阳县悬壶济世,一路上没顾得上问你半句。”
被戳中了心中所想,晏行舟眼珠子颤动了下,只是不能承认却也不敢反驳,只能狡黠改口道:“哪能?我是替三哥想着陈守易的信呢。听说东西找到了?”
晏凤珣淡淡应道,“找到了。”
“在哪?”晏行舟见他反应平淡,挑眉好奇道:“你已上呈给父皇了?”
晏凤珣:“不。我让谢怀宁交还给了梁相。”
“梁相?”这个结果显然有些出人意料,晏行舟皱眉道,“还给梁相倒是叫怀宁有了交待……可这样一来,三哥之前的谋划岂不是功亏一篑?”
“你以为梁相卖官鬻爵猖狂至此,他的所作所为父皇真的丁点不知么?”
晏凤珣将批过的折子放到侧边:“他人狡猾谨慎,信中言辞并未明说硝石一事,仅仅凭着卖官,至多不过吐出赃款、罚俸半年,叫他肉疼一时。但若不能一击必杀,贸然出手便没了意义。”
“更何况陈守易还没死。比起那封信,一个本该把秘密吞下去的死人却突然活了,这岂不是更叫梁相寝食难安?”
晏行舟研墨的手停下,颇有几分惊讶道:“陈守易没死?”
晏凤珣“嗯”了一声,冷声道:“耍了些小聪明,在土匪窝里多挣扎了两日,结果倒让谢怀宁救了回来。”
晏行舟问道:“那他人呢?还在平安郡里?”
晏凤珣抬眼看着他:“他是平安郡的郡守,自然是在平安郡。”
晏行舟愣了下,随即反应过来:“三哥是策反了他?”
当初谢怀宁从龙虎寨人手中将陈守易认出来后,当即便向晏凤珣谏言,决定按捺下太守还活着的消息,将人私下偷藏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