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慕的眼睛亮了亮,未束起的发丝柔顺的铺在他脑后。
严皇子不知为何,喜欢看这个笨蛋眼中的神采,似乎是因为知道他是个笨蛋,所以他的反应是真实直接的。
他长眉斜挑,像是一个小朋友对另一个小朋友展示玩具一样地说:“喏。”
那冰鉴一共上下二层,放了四种糕点,顾慕指着板栗饼旁边的枣泥糕问:“这是什么?”
严谨递了一块枣泥糕给顾慕。
顾慕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,低下头,仿佛要将整张脸埋进枣泥糕里。
严谨又恐顾慕学司空山里的吃相,先下手为强一般的说:“你慢慢吃,别狼吞虎咽的。”
顾慕看着严谨,眼神询问,仿佛觉得自己新学的吃相并没有什么问题。
“饭得一口一口吃,糕点也是一样,别吃的太急,小心噎到。”
说完,严谨低头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枣泥糕。
顾慕的眼睛眨了眨,似乎在心中比较谁的吃相更好一些。
最后,他思量了一下,学着严谨的样子,一手拿着糕点,一手托在糕点下面,这次没有将整张脸都埋进枣泥糕里,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着枣泥糕。
见这笨蛋愿意改,严皇子的心情好上很多,有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。
严谨本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,他在皇宫里长到十四岁,明面上暗地里见过无数肮脏之事,哪怕是清修之地衡阳山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弯弯绕绕。
他总觉得大师兄梁以升讨厌他,不光全都是因为大师姐霍许卿的缘故,很可能梁以升以后想做衡阳山的掌门人,觉得自己来头大,会挡了他清修的路,种种原因,大师兄才会和自己生分了。
可眼下这个笨蛋不同,顾慕看人的时候,眼睛心里仿佛只有这一个人,很是全心全意。
不爱多管闲事的严皇子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囊清水来,并分了个青瓷杯子给顾慕:“糕点吃多了口渴,水。”
顾慕吃完枣泥糕,自然而然的接过严谨递过来的瓷杯。
严谨啧了一声,皇子什么时候伺候过人啊,向来都是人伺候他,错落有致的眼睛一挑,故意逗一逗眼前的笨蛋:“顾慕,我给你东西你怎么不说谢谢!”
顾慕充耳不闻的捧着青瓷杯子,像是咬枣泥糕和板栗饼那样,一口咬在了杯壁上,牙齿与瓷器相摩擦,发出刺耳的“嘎啦”声,动静不小,严谨不光没有听到谢谢,还不知道这笨蛋的牙齿有没有被崩飞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