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口中宋家的那个, 自然是说宋喻生了, 而插手的事情, 自也说是说庄子那头出现了尸体。
何洪没有多将此事放在心上, 他满不在意说道:“这有什么的, 反正那暗庄我都已经关了,里头的人也已经弄到了别处去了, 能出什么大事,他想查就让他查吧,我是不大相信他能查出什么东西来。不过是个后生罢了,当上了大理寺卿就如此心高气傲,什么东西该管,什么东西不该管,心里没点子数吗,娘娘不用多去为这件事情劳心伤神了。”
何洪眼高于顶惯了,这么些年都是在京都横着走的,宋喻生就算是有几分真才实学、名下无虚那又如何?他以为光是一具尸体,就真能动得了他吗。
“虽年纪不大,但也是个有真本事的。”皇太后不认可他这话,又想到了当年的事情,继续道:“当初礼王打到了宫里头,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救出皇帝的来的,他于皇帝有救命之恩,于国就是有护驾之功。光是这点,也够是让人忌惮了。”
她眉心微蹙,抬手揉搓了下紧皱不松的眉头,又道:“只可惜他没他家里头的那些个人听话,当年宋家国公走到了首辅的地步也依旧如履薄冰,他呢,不过是当上了大理寺卿就开始寻起了麻烦,我也不奢求他能为你我所用,只是总该叫人省些心吧。这样,你去找宋国公,同他说去,让他制止宋喻生再继续查下去好了。”
皇太后还是有些不放心,宋喻生这人,她必须忌惮。
何洪不明白,问道:“去找宋家的那个国公?有何用吗,他是宋喻生的爹啊,怎么会帮我们呢。”
皇太后道:“他先是宋家的国公,再是宋喻生的爹,你说他会触了我们的晦气?他是个守成的人,能相安无事就会选择相安无事,没事去同我们闹得这样难看做些什么。”
虽说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竞争激烈,但好歹宋家和他们何家至少在表面上也还是风平浪静,就算是有什么争斗也都不过是在暗间,若宋喻生还想要继续查下去的话,两家那便彻底撕破脸皮。
宋霖他肯吗?
何洪明白了,道:“好,我回去就办这些事。”
何洪没再继续说下去,皇太后想到了他做的那些事情,不免怨谤他道:“你也收敛着些吧,要玩乐哪里没地方玩,怎么能去把事情弄得这样脏,光是买卖孩童一事,你说,还能被放过吗?况说了,如今大理寺卿的人也不是你的了,你闹得多了,没人捞你。”
何洪颇为不甘,他弄这些东西光是为了他自己吗?说得就他一个做了这些事似的,何党的那些人,多多少少不都沾点吗。
如今除了皇太后,也没什么能跟何洪这样说话了,何洪面露了些许不耐,眼看她还想继续唠叨教训,马上转开了话题,他问道:“听说皇后这段时日身子骨是不是越来越不好了,姑母说......妹妹可有机会?”
何洪口中的妹妹是当朝皇贵妃,也就是二皇子的生母。
何洪此话一出,皇太后神色一凛,给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神色,殿内的人识趣地退到了外边,还有不少的人在放风。
见如此,何洪便知道皇太后这是有了要事想说,然而却听她问道:“机会,你把话说清楚了,是什么机会?”
何洪不知皇太后为何要问出这样多此一举的话来,还能是什么机会,皇后若是死了,那么自然是皇贵妃能否成为皇后的机会了。
他直言道:“皇后若薨,自只能皇贵妃取而代之,那么皇二子将来若真要争,亦是名正言顺。”
当年北疆战事吃紧,祁家的那些将军在北疆待了数年,一代又一代,也只他们吃得住那边,是以,才不得已从祁家里面挑了皇后。再说,当初圣上崩逝前,丝毫不顾及皇太后心绪,甚至是留下了何家女不得再为后的话。
先皇也是看出了何家的不忠,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。
虽他已经崩逝多年,这么些年来,许也没几个人记得这事了,但他们只不过是一时忘记,只要他们敢去扶皇贵妃上位,就能马上有人想起来。
想到这里,皇太后的脸色更加难看,道:“这李家的,大的小的,皆是不让我安生。我这些年来辛辛苦苦辅佐幼帝,他当年即位不过一点大,这样大的国家如何交他一人乾纲独断,我在旁边帮把手罢了,倒惹得他不快了,又或是因为礼王的事情和我怄气怄到了现在?我能怎么办,当年慈宁宫也被围了,哀家也没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