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惟言盯着孝义,他问,“母后,我真的想要知道,我便不是你的孩子了吗。”
他的眉头紧紧皱着,不肯放过孝义脸上一丝的表情。
可孝义没有躲避他的盯视,她知道,事到如今,他们母子之间,近在咫尺,却像隔了山海。
她这些年来,只沉溺在自己的苦痛之中,对温楚与德妃的愧疚想念之中,从而全然忘记了身边的亲子。
她看着李惟言道:“母后知道,待你多有疏忽,叫你过得不大顺意了,可是,你也知道,当年的事情,我对不住她,你父皇对不住她,而你,更对不住她。你素有容人雅量,饶是别人欺负到了你的头上,你也笑笑而过,于她,你岂不是更要珍重吗。这样子的理,你难道不懂吗。”
李惟言听到了这话,笑了笑,他说,“这是我有容人之量的问题吗,母后总是这样,总是说这样的话。我是皇太子,要有雅量,我是兄长,要疼惜妹妹,我是君主,要爱惜天下苍生,我是罪人,没有我,妹妹德妃不会死......诸如此类的话,这么些年,母后说不烦,儿臣也都听烦了。”
“母后待谁都这样好,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个亲子要这样狠心,狠心到了,事到如今还要说这样子的话。”
“母后,儿臣也有心的,也会疼的,没必要再这样一次又一次诛了儿臣的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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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惠帝的棺椁被抬往了皇陵,一路上进行了不少的法事,百姓们也都掉出了几滴泪,为这一位故去的帝王哭丧。
虽说灵惠帝这个皇帝做的实在不太怎么称职,可是光他死前做的那一件事,也足够赚得他人的两滴泪了。
灵惠帝棺椁所过之处,周遭抽泣的声音越发响亮,温楚跟在出殡队伍之后,这些时日她哭得太多,到了这时竟也哭不出来了。
只垂头跟在孝义的身边默不作声。
漫天的纸钱飘洒,断断续续的哭泣抽噎声,一下又一下砸在温楚的心头。
直至到了今日,她还是有些如梦似影,灵惠帝的死,确也不叫突然,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无几日可活,可前些时日分明还一口一个“小楚”喊着她的人,突然就暴毙而亡,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接受。
今日的天气实在是好,太阳照在一片神州大地之上,只余下一片澄明。
孝义抚了抚温楚的手,似是在安抚她不安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