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桢揉了揉干涸的双眸,抄写了近两个时辰不过抄了五十多页,久坐导致腰身疲累,她起身伸了道懒腰,望着院外一盏盏亮起的烛火,潋滟眸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楼阁。
宣晖园内的楼阁,是沈聿白的书房,也是他的住所。
远远望去楼阁灯火明亮,他今夜并没有出府。
秦桢的指节微微颤抖,想要伸手去触碰那道光影,可又怕盖住了光影。
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喜欢沈聿白是她一个人的事情,唯一外露的一次是他质问为何要下药时,她才将那份喜欢宣之于口。
她喜欢沈聿白,怎么会害他。
但沈聿白不信。
秦桢不怪他不信,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谁会信任‘加害者’呢。
站在寒风中的她眨了眨眼眸,将盈溢在眸中的水光敛了下去,回到宗祠中继续抄写着家规。
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秦桢并没有意识,只是在睡梦之中听到似乎有人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,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始终睁不开,下一秒就身处在火炉之中。
炙热的火炉灼烧着她的身躯,试图将她吞入滚烫废墟之中。
秦桢想要撑着壁炉想要爬出去,可浑身上下都使不出一点儿力气来。
寒冬的雪依旧下着,静谧了一整日的宣晖园现下焦灼万分,往来的下人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炭火往卧阁去,围在床榻前烘暖了整间屋子。
乔氏坐在床榻边缘,取来帕子擦拭着秦桢额间碎汗,“宋大夫还没有来吗?”
伺候在侧的侍女们摇了摇头。
乔氏皱了皱眉,正要开口之际忽而听到秦桢的呢喃声,她赶忙趴近,“什么?”
秦桢被锦被覆上的双手费力的拱起,神色不似往常那样温和宁静,似乎是在用力地解释着什么。
听了许久后,乔氏才听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。
她或是在重复‘不是我,我没有。’,或是在呢喃自语般唤着沈聿白。
意识到是在指什么事情的乔氏微微怔忪,抬起眸来看向紧闭着眼眸的秦桢,心中闷得慌。
“他怎么说。”乔氏问。
“奴婢只见到了鹤一,世子正在处理文书。”伫立在侧的丫鬟回。
乔氏心中紧了紧,“再去唤,就说他再不过来我就过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