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简便笑了。
他的鼻尖若即若离地蹭着她的脸颊,低着嗓音故意说:“你活该。”
周鸣玉在他腰侧掐了一把,但他腰腹紧实,这一下挠痒似的。
她仿佛很委屈似的道:“明明是你动手动脚。”
那又怎样呢?他也不会为她鸣不平。
杨简的手掌还在她颈后,手指一下有一下摩挲着她的颈侧。他嗯了一声,无赖地承认自己的罪行,又问:“那你呢?喜不喜欢?”
周鸣玉脖子有些痒,没忍住缩了一下,狠狠道:“不喜欢,讨厌死了。”
但她嗓音软软的,一点威慑力都没有。
杨简手下使了些力按住她,她颈侧血管里汩汩的血液在他掌心跳动,一个好鲜活的她,就捧在他手心。
他又问:“喜不喜欢?”
周鸣玉苦着一张脸,做着徒劳无用的躲避,犹自嘴硬,拿他说过的话来堵他。
“你我相识不久,相交不深,我都不知道你是这样轻浮的人……”
他蹭着她的脸,轻轻在颊边吻了一下。
“喜不喜欢我?”
他已经开始自暴自弃地胡搅蛮缠了。
反正已经认输了,反正已经承认了,他无论如何也要听她说一句。
真也好,假也好,就对我说一句罢,阿惜。
而她听到他第三遍问,终于好心放过了他。
她用很小很低的气声,很快地嗯了一声。
周鸣玉是在为难他,故意不想他听见,故意想让他求自己。
好容易逼得他先开口,先低头的便落了下风,她有好胜之心,绝不让他这回还高高在上。
这一个狭小的船舱,这一片偏僻的湖面,连鸟鸣都听得断续,凭杨简的耳力,哪里听不到她的声音?
这个肯定的回应让他难以遏制地无声笑了起来。
但他不必看她,都知道她心里那一点小心思。
他又何妨宠着她呢?
他低下头,当真装作没有听见的模样,轻轻地啄吻她:“好姑娘,快告诉我罢。”
周鸣玉被他的气息弄得脸颊微痒,一个劲地躲他,身形向一旁斜过去。他也不松手,就一个劲地跟着她,两个人斜斜地靠在船舱里。
她被他闹得直发笑。
这样泠泠的笑声听得杨简心里愁云尽数驱散,他的眼里、心里,此刻只剩下了她,就只剩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