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缨将画轴卷起,重新藏于暗格中——他们一个逃不掉。
但这些都与阿宁无关,她当日是听清了身后少年扬在风中的发问,可甫一张嘴,便头昏脑胀地晕了过去,阿宁甚至能想到薛敖当时咬牙切齿的样子。
再一醒过来便是在春风楼里,身侧坐着妩媚生姿的云枭轻。
云枭轻与她道明,她兄长与齐国公府已经知道事情原委,为着阿宁的名声考虑,叫她先不要回府,与城外的清净寺避一避风头。不过谢缨担心寺庙清贫,阿宁又发着热,便将人藏到了春风楼里。
虽是兵行险着,但有他在这,没人敢造次。
阿宁这才知道,云枭轻的云,竟是苍鹭山神医百年云氏的云。
屋内的云枭轻打量阿宁,总觉得小姑娘讨喜又荏弱,心中喜欢。
“你尚在襁褓时来过上京,我那时还抱过你,可你太小,吐了我一身还像小猫一样的哭。”
阿宁心中疑惑,爹娘从未说过自己来过上京,就连哥哥也从未吐露过这件事,可云枭轻说的煞有其事,难道是幼时爹娘抱着自己来求医?
云枭轻叹了口气,摸了摸阿宁素来冰凉的手,“说来也是我伯父的错,你这些年身子可好?你父母对你又可好?”
阿宁听的越发云里雾里,自己身子不好是世人皆知的事,可爹娘对自己一向疼爱有加,这位春风楼的东家怎会这般问。
见阿宁神色疑惑懵懂,云枭轻似乎是意识到什么,止住话头勉强笑道;“是我喝多了酒,说了些胡话,别吓到你才好。”
阿宁摇摇头,表示自己没放在心上,又见对面的云枭轻熟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眸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。
“你若无事,可来寻我玩,但上京不比辽东,最近瘟疫四起,你切记要看顾身体”。
门口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然后就听到薛敖那刻意压低但没什么用的在骂声。
“谢慈生,你他娘的搞偷袭!”
阿宁无语,沉默着看向窗纸处那两个不太聪明的剪影。倒是云枭轻瞥了眼门外吵闹的薛谢二人,靠近阿宁偷笑道:“不过,有他们俩在,应是无碍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