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双膝一软,直接跪下:“是儿子愚昧!令父亲失望了!”
沈国公虚弱着抬了下手,“不怪你…不怪你…”要怪,就怪钱氏与那孽障!想起这些事,沈国公心口又要作痛,他捂住胸口,张开眼,看着沈如坤问道:“你方才说要给赵非荀送一份礼,说说,送什么才会让他消怒?”
“儿子听说,赵将军似乎对长姐院里的一个丫鬟有几分意思。”
沈国公皱了下眉,也想起了这名丫头。
赵非荀甚至还把陛下御赐的玉佩赐给了她。
的的确确是个能派上用场的奴才。
沈如坤见父亲没有反对之色,便继续说道:“虽是一个不起眼的丫鬟,但赵将军不近女色,她能入赵将军的眼想来也能在将军心里占几分轻重。前阵将军不是还特地把人送回来?儿子猜测,一是因丫鬟的卖身契在母亲手里头捏着,二是想等长姐嫁过去后,人也能光明正大的跟去,总比不明不白连个身契都没有的养在院子里好,教郡主娘娘知道了也不妥当。
如今,父亲亲自把人连同身契一同送上门去,话也是现成的,长姐犯下这等蠢事,身边的丫鬟嬷嬷该要打杀打发干净,这丫鬟曾是试婚丫鬟被将军收用过,又与将军有缘,不敢随意处置。便是郡主娘娘知道了要想处置这丫鬟,也得顾及父亲您脱帽入宫谢罪、又举家搬离京城之举,咱们诚心赔礼,娘娘若是连一个丫鬟都容不下,传出去叫人知道了,难免让人觉得郡主娘娘睚眦必报。”
沈如坤这番话说得实在周全,周全得不像是他能想出来的。
沈国公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。
沈如坤立刻拱手道:“这只是儿子愚见,如有不对之处,父亲只管教训就是!”
沈国公不再疑他,长吐一口气:“去叫人进来侍候,再派人去请赵将军至摘星楼一见,不——”他看向沈如坤,一字一句道:“坤儿,你亲自去请!
“是!儿子这就去办!”
在沈如坤离开没多久后,就有两个婆子来到院中,一左一右将锦鸢从地上提了起来,将在昏睡中的锦鸢吓得惊醒,随即,跪了一夜的膝盖疼得使不出一丝力气。
“请问…两位婆婆…要带我去哪儿?”
她咬牙忍着半条腿的刺痛,嗓音嘶哑地问着。
婆子暧昧不明地笑了声,“姑娘莫急,之后就知道了。”
锦鸢心中忐忑。
直到婆子们将她摁进浴桶中,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清洗一番,甚至还用上了花瓣泡澡,又特地挑了身沈如绫从未上过身的新衣裳将她打扮起来。
一身月白色云丝长裙,薄雾紫色绡纱外裳,女子发髻高盘,发髻中间插着玉兰珍珠排插,斜插一支流苏步摇。面上略施粉黛,唇上抹着一层莹润玫瑰香气的口脂,柳叶眉弯,无辜柔软的眼梢泛红下垂,不安的抬眸看人时,那双澄澈的眸子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心软?
偏她面庞生得这般,身子却又长得那般。
细腰盈盈,绡纱下的胸脯鼓鼓,臀翘腿长,活脱脱一副妩媚勾引的坯子。
婆子们在心底骂了声妖精,难怪能勾搭上将军。
而锦鸢看着铜镜里的自己,已猜到自己要被送往何处。
她绝望恐惧地开始发抖。
眼眶里的雾气越发浓。
婆子冷不防掐住她的下颚,逼迫她张口,似笑非笑道:“姑娘从今往后是去享福的,哭什么,别弄花了妆惹主子厌弃。”又从腰间翻出一粒药丸塞进锦鸢的口中。
锦鸢慌了神,想要推开婆子吐出去。
她们给她吃了什么!
婆子察觉她的意图,两根手指塞入她的口中,压着舌根强行令她咽下去,语气愈发嘲弄:“姑娘别怕,这可是能让姑娘舒舒服服的好东西。”
锦鸢的面颊骤然失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