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是呼呼而过的冷风,它们吹散了锦杪的声音。她不得不触碰裴臻握住缰绳的手,换他低头,而后再问:“你要带我去哪儿?”
裴臻心里揣着事,方才并未注意到锦杪同他说话。温软的触感落在手背,他才猛然回神,低头对上明眸,薄唇轻启:“奴才带殿下去医馆。”
锦杪讪讪一笑,“我是装的。”
“奴才知道。”
顺便找家医馆看看也是好的。
如今殿下是按曹太医的药方吃药,他想知道殿下的身体可有好转。
上次曹太医为锦杪诊脉,发现锦杪看似气色好,身体比从前好了许多,但真实情况一言难尽。
裴臻想到锦杪是开始服用商节制的药以后,气色才逐渐好转。于是他把商节制的药丸给曹太医检查。
曹太医看后,怒斥心肠歹毒。
那药乃是以亏损身体为代价,换取好气色。
服用时间短,看不出什么问题,一旦时间长了,就会发现此药甚毒,稍不注意就会丢了性命。
这些话,裴臻不打算告诉锦杪。
烦恼这种东西,自然是越少越好。
到了医馆,大夫为锦杪把脉时,先是眉头紧锁,几息过后又舒展开来,接着又问锦杪的服药情况。
这些都由裴臻仔细作答。
锦杪根本没开口的机会。
看裴臻把她的情况了然于胸,锦杪不免有些失神。
明明他如今已经不必伺候她了。
这边大夫抚着胡须颔首,道药方没什么问题,坚持服用,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。
出了医馆,裴臻伸手欲抱锦杪上马。
“多谢裴大人。”
锦杪后退两步,躲开了手。她垂下眼帘,感受着裴臻逐渐变冷的注视,心里提起一口气继续说:“我身边的长随应钟醒了,这段时间一直没找到机会同裴大人说这件事,日后就不劳裴大人来伺候我了。”
伸出去的手还没收回,此刻在寒风中已有些僵硬。裴臻微微动了动手指,感受那种费力气的滋味,唇角牵出一抹笑,“殿下想好了?”
“嗯。”
“行。不过奴才得提醒殿下一句,日后再见,便不是从前了。”
“知道。”
锦杪不知不觉又将头埋低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