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公主府,他命令任何人不得通传, 悄无声息行至寝殿,正好看见那青年逗笑了锦杪。
裴臻脸色如冰霜,背在身后的一双手不断捏紧, 让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很快渗出血。
随行的小太监很是小心地压低声音:“陛下, 您的手流血了。”
裴臻神色淡淡地扫过流血的虎口, 转身离开了寝殿。
就在小太监以为此行平安结束时, 帝王扔给他一个致命问题。
“你觉得那人如何?”
那人,显然是指琼阳公主从南风馆带回来的青年。
倘若将那青年说得一文不值,就是变相在说陛下连这种人也比不上。
但要是夸, 更不行!
大冷天,小太监急出了一脑门儿的汗, 良久没能给出回答。
裴臻想知道他哪里不如那个青年, 同时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。
小太监跟着出了宫, 却没能回得去。
孟阳见帝王只身一人回了宣室殿,心下微微叹了口气。他递上暖和的手炉, 解下帝王身上的披风,说莫敬生就任礼部尚书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。
裴臻摩挲着手炉上的花纹, 微微仰头吐出一口浊气,“让人盯好莫敬生的一言一行。”
“是。”
很快,孟阳就知道了帝王晋升莫敬生的用意。
这人呐,是会得意忘形的。
尤其是莫敬生这种贪婪之辈。
人前还能装一装,人后直接原形毕露。
他自己在书房自饮自乐,酒意上头,笑着将当初代写书信的事给说了一遍。
“什么第一公子,还不是因为有个首辅爹?”
“打我第一天见你,就觉得你特别不顺眼,可是身份摆在那儿,我又不能直接给你使绊子。”
“好在我擅长临摹别人的字。”
“以你裴臻之名给琼阳公主写了数封书信,这期间我都快动心了,好在我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。后来见琼阳公主当面问你要说法,你一本正经说什么殿下金枝玉叶,微臣不敢攀折,我差一点点就笑出了声。”
“裴臻啊裴臻,你真是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了解。”
此后书房里回荡着莫敬生得意的笑声。
派去监视莫敬生的人将所见所闻绘声绘色告诉给了孟阳。